…跑得挺快,一看就是個高手。
直覺告訴葉央,這個師父是她的秘密,恐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她也不打算對別人提起。
葉晴芷只比她小了三歲,個子卻矮很多,葉央蹲下和她說話,笑著問:“你來找我?”
估計小晴芷沒和微笑的葉央交談過,一開始有些不自在,過會兒才昂首道:“我和我娘已經收拾好了,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府裡,所以來知會你一聲。”
她對葉央的態度很複雜,敬畏和不屑都有,就像小孩子看見了比自己大還比自己厲害的哥哥姐姐,有點想表示“我也長大了才不扎堆呢”,又很想同他們一起玩兒。
“好,我知道了。”葉央想伸手摸她頭頂,卻被躲開。
摸了個空,她乾脆一隻手按住葉晴芷的肩膀,另一隻手狠狠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心態已經恢復到上輩子二十七八的自己,看見小孩子就覺得喜歡,還得逞地又笑了幾聲。
手感毛茸茸的,不錯。
“你……”葉晴芷嘴巴一癟,精緻的小臉皺了起來,“你從來沒摸過我的頭。”
葉央看她都快哭了,心裡叫苦:古代小孩子不會這麼脆弱吧,這就要掉眼淚?趕緊哄道:“不摸了不摸了!”
葉晴芷繼續抖落委屈:“你還讓我滾遠一點,說我是不識字的……”
內心崩潰,葉央痛苦地扶額。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烈士遺孤
換到現代,葉晴芷也就是剛上小學的年紀,在這兒指責她欺負弱小,像一盆冰水迎面潑過來,讓葉央每一根髮絲都滴著愧疚。
不管怎麼說,讓人家滾的確是缺乏文化薰陶的表現。
葉央決定亡羊補牢,把葉晴芷抱在懷裡拍了拍後背,徹底化身為和煦如日光的溫柔大姐姐,“以後不會,我保證。也不提你識字的事兒了!”
葉晴芷驚愕又欣喜地看她,睫毛上掛著淚珠,呆呆道:“你屋裡……有個紅色的東西跑出來了。”
完了,是師父。
剛剛葉晴芷進門時,由於角度關係,應該看不見葉央背後石桌上的紅衣男人,原來他一瞬間跑進了葉央屋裡,衝出來時卻不幸被發現。
葉央有心隱瞞,趕緊把話題岔開:“咱還是接著說你不識字的事兒吧。”
“哇——”葉晴芷哭的更兇了。
西疆的雁回長廊,尤其是定城,以邊貿為主,文化底蘊不太濃厚,各家各戶除了種地就是經商,看算盤珠子比書墨親切多了,自然忽視基礎教育。葉央是她爹孃從小教起來的,葉晴芷就沒那個好運氣。
小孩子變臉比翻書還快,葉央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哄她,加上十二分的誠懇保證,終於讓葉晴芷不再掉眼淚,把人領進了自己房間。
她的臥房似乎又被打掃了一邊,床褥不帶走所以收進櫃子,顯得更加空曠簡陋。櫃子裡,梳妝檯,都空空一片,只有桌上放了一罈酒,六七個紅皮杏子。
這東西葉央走的時候還沒有,不是她娘留的就是她師父——不過做孃親的肯定不會讓未及笄的女兒喝酒,肯定就是紅衣師父了。
葉央把小晴芷帶去桌邊圓凳上坐著,給了她兩個杏子,正用一副嫌棄臉把酒罈子挪到桌腳的時候,發現上面的泥封是碎的。
她低頭聞了聞,並不見酒味,卻隱隱有冷冽清香,試探著嚐了一口,發現是極甘甜的泉水,和自己中午在廚房喝的鹼味很重的井水不同。
“還真有心……”想到紅衣師父理所應當指使她的態度,葉央實打實地感動了一把,情緒這麼激動更多的原因是看見水果——終於能改善伙食了!
葉晴芷雙手捧著兩個杏子,手肘支在桌面上,半天不敢動,還是葉央笑眯眯地催了又催,才咬下第一小口。
看見水果眼睛都綠了,但她也不會沒出息到和孩子搶東西,只吃了兩個酸甜可口的杏子,便作罷,繼續裝和藹可親的大姐姐,“晴芷,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小晴芷搖搖頭,又點點頭,“只會一個字。”
聲音越來越小,看她的眼神也怯生生的,生怕捱罵。記得原來鼓起勇氣和葉央說話,那種冷冷的誰也看不上的眼神讓她每每無地自容。
天生一張傲慢臉讓葉央開啟小晴芷心門的過程分外艱難,不過對方也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怎麼能逃過葉央這種活了兩輩子的,沒多久就為了顯得自己同葉央一樣能幹,用食指沾著罈子裡的泉水,在桌上寫了一個“葉”字。
“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