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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案前,脊背挺直腿卻沒盤起,看來一條腿曾經受過傷。

對於來述職的手下,他也沒見過這樣的。有平陽長公主的例子,女人掌兵到底也是新鮮事,更何況葉家的女兒少時有功,現在卻仍是小孩子——要不然,怎麼會哭得這麼厲害呢?

半晌沒等到邱老將軍的回答,葉央終究沉不住氣,站起來快步走向榻上的葉二郎,扯起他的衣領子大聲道:“庫支人怎麼沒弄死你!怎麼也不知道給家裡去個信!祖母以為你死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妹妹的動作太野蠻,牽動了他一身傷口,葉二郎勉強擠出一個蒼白的笑臉,還能活動的左手摸了摸葉央的頭頂,卻摸到一手沙土,“咳,你怎麼跑過來了?”

☆、第69章

其實,葉央挺忙的。

手頭上要做的事有三件。一是儘快述職,安排一下神策軍的去處和補給,從邱老將軍那兒領命,商量一下如何徹底守住雁冢關;二是告訴將士即將改軍制的訊息,同時收編山匪隊伍,這件事越快落實越好;三是找個大夫,檢查一下耳膜的傷勢,再確認有沒有其他士兵也出現耳中出血的情況,再趕緊吃頓飯。

三件事同樣緊急,同樣重要,可葉央還是義無反顧地都暫時放棄,反而衝到葉二郎身旁,抽了他一個飽含兄妹之間真情實感的大嘴巴。

“明明活著為什麼不發封信給家裡?再晚幾天,大哥都給你守完百日孝了!”她勞累到現在,幾乎沒什麼力氣,動作很輕卻讓葉二郎疼得呲牙咧嘴。

吼完頓時覺得心頭一陣暢快,連痠疼的肩背都好了許多。一直以來葉央都以為二哥死在了那夜的雁冢關,沒想到人現在好好地躺在軍帳裡!葉安南原先那種吊兒郎當的表情已經能看出沉穩來,麵皮糙了不少,似乎比之前更有擔當了。

此時有擔當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傷口,看模樣比葉央還慘許多,疼得呲牙咧嘴還沒忘了展現原先迷倒一片貴女的微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跑過來了?”

笑容對葉央來說沒用,她現在看蹄髈和雞腿的目光都比看葉二郎熱情,聞言回道:“你猜罷,反正不是偷著跑出來的。”

說完才顧得上打量二哥,他傷得極重,更令人心驚的是大部分傷口都因為之前處理不當,腐爛化膿了,如今軍醫不得不用工具將壞死的部分一一剔除,只剩下完好的,才能上藥包紮。有些大傷口一經處理,都能看見森森白骨,但葉二郎一聲沒吭,沉默地等待包紮完畢。

“不會感染致死罷?”葉央心有餘悸,沒有抗生素的時候,她真的很難放心,“大夫,麻煩你找點烈酒潑到傷口上,這樣便不會再次化膿了。”

經過數次受傷的教訓,她認識到烈酒在這個時代是個好東西,有時候比藥都管事兒。退燒找它,清潔耳道找它,殺菌消炎依舊找它。大祁的酒類度數不高,最多不過一二十度,葉央隨隨便便就能喝個千杯不倒。而北疆西疆由於苦寒,特產的綠豆燒一類白酒度數極高,湊合一下能當酒精用。

本來咬著牙裝堅強的葉二郎一聽妹妹的話,立刻變了臉色,“怎麼那麼長時間沒見,你越來越狠了!”真要找來烈酒冷不丁倒在傷口上,非得把人活活痛死不可!

“別那麼嬌氣,我這是為了你好。”葉央就差親自去拎來一罈酒了,安撫的態度相當隨便。

葉二郎哀嚎一聲。

關鍵時刻,還是鎮西軍的大夫救了他,開口道:“葉校尉的傷已經處理完畢,撒些藥粉也可防止化膿,您大可放心。烈酒只是缺醫少藥時的下下策,論效果卻不是最佳。”

兄妹倆同時鬆了口氣,葉二郎是慶幸不用再遭二回罪,葉央總算也放下心,兩人又互相打量一番,都覺得在這個地方碰面實在神奇,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又不知從何說起。

“按時間先後來說,雁冢關那一夜怎麼回事?”想了想,葉央開口,決定把整件事理個清楚,“我在京城時無意中知道了軍報上的一些內容,那夜是你守關對吧?”

葉二郎半躺在榻上,自己拽了個枕頭墊在後背,點頭道:“沒錯,過了子時換崗時庫支突襲,我苦戰不過,受傷後因體力不支墜下關牆去,卻落在樹上掉入林中,無人發現才僥倖撿回一條命,昏迷了……大概數日,我記不太清了。但也因為摔成重傷,全身大半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庫支人將關口殺出一條路,闖了進來。之後雁冢關附近一二里都是敵軍,我只有一邊的手腳還能動彈,便往山林深處爬去,想繞路回到晉江城。但山路太險只得放棄,遊蕩在林子邊緣靠露水和野菜為生,偶爾會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