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哀哀欲絕的乞求聲,連我一個外人都於心不忍,小謝老婆更是悽入肝脾,捂著臉痛哭兩聲,便要將門開啟。
馮欄急忙道:“快攔住她。”
小謝將老婆拉住,也是雙眼含淚對她說:“你別衝動,不能讓它進來,它是鬼,不是咱兒子了。”
說完,兩口子抱頭痛哭,門外嬰靈的哭啼聲也變得尖銳,馮欄只好大聲唸咒壓制它的怨氣,沒一陣,我就感覺坐了幾小時飛機似的耳膜鼓漲,好像兩股看不到的力量在屋子裡對峙,讓氣壓變低了。
我狠狠搖了搖頭,低聲問小雅:“不能讓嬰靈進來再收拾它麼?”
“也可以,只是把它攔在門外連家都不讓進,它更容易心灰意冷,要是讓它進了家,也許會得寸進尺,想要更多。”小雅可能怕我沒聽懂,又舉例說明:“好比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沒心意,最好直截了當的拒絕,要是不清不楚的一直糾纏,只會更加難以割捨。”
“我明白,我是怕它的哭聲把鄰居引來,還不如讓它進來上它哥的身再超度,動靜小一些。”
“鄰居們聽不到的。”
小雅剛說完,敲門聲就響了。
有個大嗓門女人敲門喊道:“小謝你家幹啥呢?小點聲啊,讓不讓人睡覺了!我孫子明天還早起上學呢!”
馮欄輕皺眉頭,放低聲音繼續唸經,小謝見他不說話,也不敢冒然回話,就這麼耽擱三五秒,鄰居大嬸自言自語道:“家裡有沒有人啊...怎麼沒人還開電視,還開這麼大聲...這兩口子跑哪去了...”
就聽她嘟囔幾句後,小謝的手機響了,是大嬸給他打來的,小謝那山寨手機的特點就是聲音大,別說樓道里,樓上三層都能聽見,剎那間,一句夾雜著電流音的‘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見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傳到大嬸耳朵裡,她就知道小謝在家,故意不給她開門,頓時火起。
她將門砸的砰砰響,氣憤道:“小謝,你是不是又幹壞事呢?快給我開門,不然我報警了...姓謝的,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吸料子,怎麼沒本事開門啊,你不開是吧?我現在就報警抓你。”
馮欄罵一句髒話,讓小謝趕緊把她應付走。
小謝跑到門口,隔著門說:“趙嬸,我剛才洗澡呢,忘記關電視了,你回吧,不會再吵到你了。”
“你哄鬼去吧,趕緊給我開門,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幹啥!小謝我告訴你,嬸是為了你好,好不容易戒了,可不敢再玩那些東西...老劉,你也來啦,快幫我敲門,小謝又鑽在家裡吸毒了。”
小謝家是一層四戶的老樓房,幾句話的工夫又引來起來鄰居,沒奈何,只好開門讓他們進來,大嬸瞧見我們幾個陌生人,又聞到滿屋子線香和紙錢燃燒後的味道,愈發懷疑我們燒了什麼東西吸,嚷嚷著要叫警察來收拾我們。
小謝只好解釋家裡鬧鬼,我們是他請來驅邪的師傅。
大嬸這才相信,卻還埋怨:“怪不得我聽見有人唸叨太上老君護法天尊什麼的,我還當你們吸大了,發神經呢!你們小點聲,別再吵到我家孫子睡覺!”
大嬸離去,臨出門,朝身後狠呸兩口,防止髒東西跟她回家。
她是被小謝兩口子的哭聲還有馮欄的唸咒聲引來的,這一打岔,馮欄關上門繼續唸經後,門外的嬰靈消失了似的再沒半點動靜,我懷疑它趁小謝開門時溜了進來,而這種影響法師做法的意外,一般都可以理解成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阻止馮欄管這件事。
我問他:“是不是燒狀紙不管用,那小傢伙還拿著令牌呢?”
馮欄想了想說:“應該不是吧,否則前兩天我會得到指示的!你拿上羅盤找一找,看它是走了還是進來了。”
我捧著羅盤從客廳開始,沒走兩步,就看到臥室門框扒著個毛茸茸,十分鬼祟的小腦袋,沒等我看清,它嗖的一下鑽了回去,我不敢追,對馮欄說:“好像在臥室裡,你過去看看吧。”
那是小謝兒子的臥室,馮欄進去幾分鐘後,又出來拿上黃泥娃娃和香爐,領著小謝兒子一起進去,應該有所發現,他關上門,在屋裡唸經。
我們趴在門口偷聽。
一開始就是馮欄的誦經聲,幾分鐘後,又好像有人在屋裡打架,不斷響起東西掉地,瓶子摔碎的聲音,卻沒聽到馮欄的呼喊,我們也不敢進去,小謝兩口子臉色發白,焦急不得已等待著,直到臥室門開啟,他們兒子低著頭走出來。
小謝老婆趕忙抱住他:“你沒事吧?有沒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