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晚先住下,晚上看看大家現在的想法,不過,不要跟大家說留不留下,以免情況發生變動。”鄭介銘說著,“我還是擔心早上天空的標記。”
當晚,除了用於堵門的卡車,大家把剩下五輛卡車的後廂朝裡,車頭全部朝外,圍出了一個“五室一廳”。這樣一來,大家都可以坐在卡車後廂邊緣,每個人都會覺得更有安全感一些————否則,在這寬敞而斑駁的廢棄廠庫裡,不做噩夢才怪。
“今晚我們先住一宿,明天再觀察一下,這鋼鐵廠畢竟縱深很深,安全性也還是不錯。”鄭介銘將白天四個人外出探查的情況跟大家都說了說,但沒有明確的表態。
“那我們等於是就要在這裡開始幸福新生活了?”姜才不無諷刺的說著。
“不一定,明天還得觀望觀望。”
陳皓洋、明啟兩人聽到這裡,也不想再繼續討論了,他們覺得,反正你就做主就行了,這破廠房,到底哪裡比遊樂園好了?現在我們要是養羊,都不知道哪裡給羊整草去!
明啟想到了羊,於是自己鑽進裝羊的那輛車後廂,跟羊一起睡去了。
鄭介銘看大家心裡各懷心事,對於搬遷也都還有意見在心,也就不多做解釋,組織大家先行休息。
——————————
是夜,鄭介銘再度失眠,在卡車車廂裡,聽著周圍的人呼聲不斷,自己卻越發清醒。
他獨自一人從車廂裡出來,坐在了樓道旁邊。
模模糊糊中,他覺得一個人影從車廂後面走了過來。
似乎是一個女人。
“是你?”鄭介銘模模糊糊,認出來這個女人的身形。
這是一個他既熟悉、實際上又挺陌生的女人。
女人點點頭,坐在他旁邊。
“想不到你還會出現,過來找我說話我以為我以為我並不重要”
女人似乎搖了搖頭,似乎不想讓他順著這個“重不重要”的話題說下去。
鄭介銘沉默了一番,用手捋了捋自己已經很長的頭髮,說著。
“是不是我無論做什麼,都有可能是錯的?”
女人似乎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還是說,無論做什麼,即便是對的,也都會有相應的代價?”
女人只是看著他。
“末日真的是末日有時候我覺得,我真的不理解,我們這群人這麼活著有什麼意義?有時候我在想,一個人的生死,究竟意義是什麼?一直以來,我總覺得會有一些意義意義怎麼說呢,就好比,商業界的曉雲帶來的是某寶、文藝界的某鳳帶來的是犧牲小我的娛樂精神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們這些還存活的人還剩下什麼??我總覺得每一次,只要活著就都能夠走到最後,但死亡總是會突然的就來臨。”鄭介銘自己開始說個不停,“就好比你”
說到這一句,鄭介銘彷彿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但往前一看,哪裡有什麼“女人”存在??
“是不是我最後這句話說破了”鄭介銘用手使勁扯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我這個蠢貨!!”
他陷入黑洞一般的世界中。他覺得此時的自己,正懸空在一片無比的黑暗裡,毫無重力、毫無引力、毫無觸覺,隨後自己開始慢慢的下墜。
這樣的夢境一般的景象,他經歷了太多次,從一開始的恐懼,到現在,甚至都有些習慣了。
就在他的黑洞世界晃動個不停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嗨”
鄭介銘彷彿突然被從黑洞中吐了出來,猛然驚醒。
一個女人彎腰站在他面前,手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的身體向後一縮,隨即看清楚,這個女人是駱雪。
他的反應倒是讓駱雪也嚇了一跳。
“反應這麼大你做噩夢了?”駱雪問。
“額不知道是不是噩夢只是平常的夢吧,但是總會夢見。”鄭介銘揉了揉眼睛,說著。
“讓你感覺不好的,就算是噩夢。我就總噩夢。總夢見喪屍來追殺我。”駱雪說著,“我每次都跑啊跑,但有一次,我居然在夢裡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你猜我看見什麼?”
“嗯?”鄭介銘還有點兒模模糊糊,但聽見駱雪向自己發問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聽,“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追我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的領導”駱雪說著,“他過去總是要求我們莫名其妙的加班,深受其害,搞得我聽見電話鈴聲心裡都煩於是那天我就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