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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在湘軍方面,雖然對於湘潭之戰並無把握,但作戰將領塔齊布、褚汝航、彭玉麟和楊載福,勇猛善戰,足智多謀,成為湘軍獲勝最重要的原因。

此戰以後,彭玉麟升任知縣。

湘潭之戰是湘軍的生死劫,也是不利於太平天國的一個轉折點。推而廣之,已經腐朽的清王朝,在它行將就木的時候,還能有一個鹹同中興,與湘軍在湘潭之戰中的獲勝,有著必然的因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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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汝航率領的五營湘軍水師,於4月28日在湘潭火燒太平軍,曾國藩率領的另五營湘軍水師,在同一天的清晨,滿懷信心地開往靖港。

中午,船隊逼近太平軍軍營。到這時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可是,湘軍立腳未穩,部署未定,江面上忽然颳起一陣猛烈的南風。那天水流很急,船隊順流行駛,在勁風推動下,炮船直逼太平軍軍營。太平軍開炮轟擊,射向湘軍水師。炮船想要撤退,卻因逆水逆風而無法上行,只好把纜繩套在岸上,才使戰船不至於衝到太平軍的軍營裡捱打。

太平軍派出小隊人馬砍斷纜繩,湘軍水師亂成一團。大多數戰船中炮起火。

湘軍正在慌亂,太平軍劃出二百多艘小舢板,環繞湘軍戰船四周,對湘軍火燒槍擊。湘軍水勇紛紛棄船逃跑,或將戰船鑿沉,不讓它們落到太平軍手裡。有幸逃回的殘部,退守對岸的銅官渚。

曾國藩見水師不利,便以團練為前鋒,親率陸師進攻。剛過浮橋,太平軍出營迎戰,團丁轉身就逃。

團練是未經嚴格訓練的部隊,勉強可以守碉堡、護城牆,但執搶互射、揮刀對砍,實非所長。他們遇見太平軍便“反奔”。兵敗如山倒。看見團練逃回來,湘軍士兵也竟相逃亡,爭搶浮橋渡河。浮橋橋面是用門板和床板鋪設的,無法承受太大的重量。勇丁們一擁而上,浮橋立即塌下,數百名士兵,不是淹死就是互相踩踏而死。 。。

1854年,咸豐四年(11)

曾國藩企圖阻攔潰退的軍士,身著短衣,手持利劍,在岸邊豎起一面令旗,上面寫著:“過旗者斬!”但這時陣中章法已亂,無論湘軍還是團練,都一心想著逃命,曾國藩的話在嘈雜聲中淹沒,他的命令無人服從。兵勇們避開曾大帥手中的劍,從旗杆旁穿繞而過,然後撒腿奔逃。曾國藩氣得腦門充血,羞憤難當,仰天長嘆,兩次跳進湘江,都被親兵章壽麟救起。

事不過三,湘江不能再跳,曾大帥只好收拾殘部,回泊長沙南湖港。

靖港戰役,曾國藩苦心經營的五營水師,幾乎是湘軍水師的一半實力,全部被太平軍殲滅。水師營官有的改為統領陸師。四十四歲的水師副右營將領唐訓方從此轉到陸地作戰。

曾國藩心情沮喪,回到長沙水陸洲湘軍的大本營。

這時,湖南官場正在為按察史陶恩培榮調山西布政使舉辦盛大宴會,彈冠相慶。眾官僚送陶恩培到江邊登舟北上,那個碼頭離湘軍大本營近在咫尺,卻無一名官員順便過來,安慰一下受挫的湘軍統帥。

曾國藩歷經靖港之敗,目睹世態炎涼,不忍受辱,死念再起。

他召集幕友李元度和陳士傑,吩咐後事:代作遺折,與《討粵匪檄》一起進呈文宗;趕緊送靈柩回家,所得喪儀,除棺材成本和運費外,全部移交糧臺。交待完畢,就要自裁。李元度和陳士傑拼命阻止,拉拉扯扯,僵持許久。

左宗棠當時住在長沙,聽說曾國藩吃了敗仗,攀繩索爬出城牆探望他。到了船上,見曾國藩還穿著溼衣溼褲,渾身汙泥,奄奄一息,不禁笑罵道:“何事搞得跟豬崽子一樣羅!”

這個玩笑開得恰到好處。曾國藩私自改變軍事計劃,自取其辱,應該責怪。但斯人憔悴,實在可憐。加上一身盡溼,泥漬斑斑,形狀上與小豬有幾分神似,一旦被人點破,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滑稽。左宗棠一語緩和了氣氛,讓灰心喪氣的曾國藩能夠破愁成笑,重振精神。

左宗棠正在勸解曾國藩,帳下有人來報:塔齊布收復了湘潭,殲滅太平軍一萬多人。

這個訊息,使曾國藩喜出望外。向死之心,自然鬆動了。湘軍的湘潭大捷,完全抵消了靖港的慘敗,讓這位湘軍統帥挽回了面子。

省會軍民鬆了一口氣,局面安定下來。

曾國藩親身經歷了靖港慘敗,同時接到湘潭來的捷報,大悲大喜令他感慨萬千。隨後的幾天裡,他隱居在長沙南門外的妙高峰寺,閉門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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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軍在靖港的慘敗,在長沙的官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