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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那裡根本空無一人。

可他剛才明明看見了一個人影,難道過去了?如果是哨馬,怎麼沒聲兒?

他推開雜物,朝門口游去。

此刻,腳基本觸不到底了。

“哨馬,是你嗎?”來到門邊,他再次喊。

安靜的,手電光射在斑駁的天花板,從天花板,移至牆壁,從牆壁,射向幽深的水道。

突然,在手電光裡,出現了一截脊背,白晃晃的脊背,是個人,這人臉朝下,正躺在水裡,一動不動。

“哨馬!”

萬回手足並用,拼命向那兒衝去,“怎麼了!哨馬!”他撲上前,使勁抱住,想把他翻過來,可是腳下卻找不到著力點。

“哨馬撐住,我在這兒,我在這……”

“萬回?”

哨馬的聲音,卻忽然,在身後響起。

萬回愕然地,停止動作,緩緩回頭。

哨馬就在那裡,肩上還盤著那捆高壓管。

萬回懷裡的東西,翻轉過來,脖子以上,沒有頭,四肢,也沒有,那是僅剩的,一段人體慘白的軀幹,一頭泡脹的白豬。

哨馬也怔住了。

萬回大叫一聲,拼命朝後划水,那段殘軀就好像要跟著他,直到哨馬衝了過來,把他往後扯,他還驚魂未定。

他竟然認得那具軀體,那是那個被苗老三打死的,那個二班的,那胸膛左側還有一個醒目的彈孔!

“是他,怎麼是他?!”萬回叫道。

哨馬夾住他,免得他水被嗆死,“我們得離開這兒,快,快!”

兩人立刻,盡全力,向出口游去,盡全力踩水。

“萬回!別回頭!快!快上梯子,快離開水裡!”

他依稀聽

見哨馬在後面喊。

☆、19。活餌

當刺青苗老三開起密封門的一刻,一顆人頭,炮彈一般,拖著血尾巴旋飛而出。

人頭還未落地,兩個黑色的水人,衝上門來,四隻血水的手,同時扒住門框。

見狀,苗老三當即,一邊捉住一個,將兩個人,使勁往上拽,以免他倆再落回水裡,這兩人完全溼透,又沉又滑。

溼漉的萬回,藉著苗老三的臂力,一下撲跌進來,撐在地上,總算喘上口氣,而他身旁的哨馬,揹著沉甸甸的包,顯得更狼狽。

苗老三沒等他們開口,立即關上密封門,旋緊。

萬回的身體因失溫倍感僵硬,那階梯也許腐朽,也許是兩人踏得太重,斷在水裡,他看著自己的手,發現撬了一片指甲,也許是捶門時橇掉的。

可他不在乎,也感覺不到疼,現在他只感覺腦袋裡,山崩地裂一樣充斥著混亂和噪聲,震塞著每一條神經。

他氣喘吁吁,抬起頭,看到那顆滾落的人頭,還在微微搖動,他看到刺青走上前,用腳把人頭勾正,停頓了好一會兒。苗老三走來,見到人頭的正臉,嘴裡發出了含糊的一聲。

誰都認得這個人頭,這張臉,是二班頭的臉。

是萬回親眼看著哨馬,從二班頭像開了嘴般的斷脖子上,硬扯下來的。

“他應該早就死在涵洞的大水裡了。”苗老三語調凝重,帶有徵詢性的示意刺青。

東西撂在一旁,哨馬第一件事,就是摸索著檢查自己身上有無傷口,萬回也立刻檢查起來。

“對面……”哨馬一邊喘,一邊說,“我們爬過來的那條通道,被水衝開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水很大,淹上來了,我想它們大概,是被水流帶來的……”

“它們?”

哨馬用下巴指指那顆頭,“它們,前面那些跟我們一起來的人……的屍體。”

當時,沒能跟上的人,都成了溺死鬼,那些屍體,本應當散落在一路上,懸浮在渾濁冰冷的水中。

哨馬鬆了口氣,身上沒有抓痕或咬傷,萬回也沒有。

“我們看到了,它們都變成那種……那種怪物……”萬回的腦海中,像是播放著,一種凌亂而跳躍的閃回鏡頭,黑暗與閃光交錯著此起彼伏,在這些閃光中死人一個接著一個,從水裡站起來,像青白色的巨大的蛆蟲,閃光是他奔跑時搖晃的手電。

那些東西跟隨他們一路爬上二層艙的甲板。

他好像還能聽見心臟就像在耳朵裡猛烈搏動。

至於他們是怎麼像活雞一樣,被一群行屍,爭先恐後地攆追,那竦慄的尖嗥,哨馬是怎樣掄起揹包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