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必然四分五裂,屆時,其勢力稍弱者定會舉族內附。就算不動刀兵、不費錢糧,三年之內,交趾其國也會大半屬我宋地!”
蔡京在殿中意興神飛的侃侃而談,表情、音調都配合著言語,給人以極強的說服力。他沒有提議出兵,這並非因為國庫因趙佶豐亨豫大的作派而日漸空虛之故,而是他不願把收取交趾的功勞送給童貫。若是要對交趾開戰,交趾事務的掌控權就會順理成章的轉移到樞密院手中。
蔡京當然不願意看到由童貫把持的樞密院獨吞收復交趾之功,童貫這閹人的權位已經太高了,已是勢大難制,若真讓他出面收復了交趾,他蔡元長日後見到童樞相可也要低著頭了——這也是為什麼蔡京他一直都在反對聯金徵遼地提議。
趙佶聽著。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已經同意了七八分。他是個好大喜功的性子,但並不代表他喜歡征戰,如果能不動刀兵,不費錢糧——這點對他來說其實尤為重要,他的那點愛好可是十分花錢的——就能得到先皇也沒能收復的交趾,他當然願意支援。不過就算不動刀兵,謀算交趾也屬於軍國重事,理所當然的,他還得聽聽樞密院的意見。把視線轉到的童貫身上。趙佶問道:“童卿,對於太師之言,你意下如何?”
得天子相問,童貫便上前一步。他雖然很清楚蔡京在肚子裡打著什麼算盤。但不對交趾出兵的局面,也是他想看到的。大宋軍中地內情他心知肚明。南方承平已久,無軍可堪一戰。大宋軍中,能戰的就只有關西諸軍。但征伐交趾,卻決不能動西軍。當年是怎麼敗的,童貫也曾有耳聞。關西的好漢能在橫山、青唐追著党項、吐蕃繞著山跑。但若是到了比嶺南還要偏遠地交趾,中了疫氣。那就連那裡的女人都戰不過了。這些兵是他要用來對付契丹人地,決不能白白喪命在南方的山林中。
他應聲道:“太師所言,是為正理。交趾地處南方瘴癘之地,且有山林之苦,若是用兵於此處,難免重蹈當年覆轍。如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收復其地,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兩府首腦一頭,這件事幾乎就已經定下來。趙佶看向殿中其餘的宰臣:“交趾之事,諸位卿家可還有什麼意見?”
這本是趙佶為了照顧其他宰臣們的心情。隨口一問。但太宰鄭居中這時卻站了出來。前面,蔡京仗著公相的身份。搶先一步把兩份應該送入政事堂地奏章截下,他已是心火暗生;現在,卻又讓蔡元長三言兩語就把應該交由廷議的軍國重事,隨隨便便地決定下來,鄭太宰哪能不怒火中燒。當然,鄭居中現在出頭也不僅僅是為了洩憤,另一層更為重要的原因,也是他不願蔡京再得功勞。
他前些日子卸下樞密院的職務,轉到政事堂中,本就是趙佶為了削奪蔡京權柄而做出的調整,而眼下的汴京城中的局勢,也的確漸漸對蔡元長不利起來。但現在蔡京藉機出手,一旦交趾如他所言順利內附——不,只要欽使入了交趾,讓其國中的蠻酋們把告身敕書收下——這功勞就已經穩穩當當的落到了蔡元長的身上。那時候,蔡京地威勢就算是皇帝一時也是難以撼動,而作為反對派出頭地他,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單單是為了自己,鄭居中也必須給蔡京找些麻煩。不過,眼下趙官家很明顯的已經意動,童樞密卻也點頭贊同。如此局面,他當然不能明著反對,但是,暗地裡使個絆子還是能做到地。
“太師與童相所言,的確是為正理。但交趾與京中遠隔萬里,其路迢迢,若是欽使至其國中之前,局勢已然生變,當如之奈何?此事不可不防!廣南兩路,必得預先防備著,最好是調兵入邕欽二州,以防萬一變亂,有措手不及之苦。”鄭居中朗聲說著。
一旦調兵至邊境,前線的那些赤佬為了軍功,找著幾個藉口,殺入交趾國中,卻也是免不了的。到時候,蔡京、童貫必然會有一頓嘴仗好打。就算童貫再不甘願,但為了維護自己在軍中的威望,也必須得與蔡京爭一爭。而且,他也不認為童貫會反對他的提議——雖然方才應是為了附和趙佶,所以同意了蔡京的提案,但他鄭居中建言要調動軍隊,童貫肯定也會預設——真要打起來,日後算起軍功,總有童樞密的一份。
趙佶卻不知鄭居中心裡的算盤,他聞言,登時皺起眉頭,便又轉看向童貫:“童卿,鄭卿之言,不可不慮。你可有甚想法?”
童貫欠了欠身,鄭居中的那點謀算他一眼看透,但他可沒有幫鄭太宰的打算:“陛下勿憂。廣西一路,為防交趾,軍力本為南方最盛,足足有萬五之多。加之崇寧元年,又在桂州新進召集三千刀牌手。而邕欽二州之下。左右兩江,四十五個羈縻州尚有四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