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衛生用品。牙刷易制,不需去陸上購買,而衢山島也不缺鹽和貝殼,一套牙具外賣時高達五十文,但島內價不過十個錢,因而晨起刷牙,早已是島上軍民的習慣。
衢山島上的每個人都知道,大當家性喜清潔,只要條件允許,軍中士卒、義學學生每日晨起洗漱,睡前沐浴都是規定死的。受其影響,島上人人都保持著良好的衛生習慣,這兩年,衢山島上的死亡率因而下降了不少。不過這些也是趙瑜在未雨綢繆,現在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等到南方瘴癘之地,才能保證自己的野心不會莫名其妙的毀於一場疫病。
梳洗畢,十個人急匆匆的往回趕,但依然保持著隊形。回到寢室,剛把洗漱之物在架子上擺放整齊,房外就傳來了一陣悠長的號音。所有人臉色大變,已經開始點卯了。若是點卯時,三遍號角不到,或人數不齊,那一支學隊每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抓起麻布書包,一隊人在黃洋的領頭下衝出門去。義學宿舍在觀音山腳,而教室和校場卻在山頂,想在半刻鐘內趕到,不得不拿出吃奶的力氣。
在第二遍號角聲中,十人穿過了舊寨門,都跑得呼哧帶喘,幾個跑得慢的被前面人扯著走,卻不敢讓一人脫隊。雖然不情願,但丁濤也是拖著高明輝,奮力向前邁步。‘拖人總比拖累好。’一邊跑,他一邊這樣想著。
幸運的,趕在第三遍號角響起前,衢山義學三期八隊的十名學生終於趕到校場,在點將臺上,義學塾長陳先生的瞪視下,低頭溜進學員陣列中。站在佇列中,丁濤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息。最後一通號角吹響,‘終於趕上了!’他抹去一頭一臉的熱汗。
號角聲落。點人、報數,馬學監上臺說上一通‘一日之計在於晨’的套話,繼而跑步,用餐,行動一如軍中,一切盡如往日。
辰時中。
丁濤端坐在課桌前,跟著三年級的師兄一字字的念著識字課本上,彎彎曲曲的拼音字母。
口裡如唸咒般敷衍著,他瞥了眼在教室一角睡得很安詳的高明輝,神思飛向窗外。他過去只跟鄰家的孩子一起踢過石子,皮球何樣都不知道,蹴鞠比賽他更是從沒見識過。
‘要不要跟去看看?’他考慮著。
注1:宋人牙膏,為柳、槐、桑等樹枝煎煮,摻了薑汁、細辛末等物,熬製成膏。用來刷牙。至於牙刷,宋代稱為刷牙子,竹製,插馬尾為刷頭,南宋時已經十分普及。
PS:有事耽擱了,不過晚上肯定還會有一章。一天兩更不會改變。
第二十一章 義學(下)
“二郎!”趙文走進書房,滿面春風。
趙瑜抬頭,“何事?”
趙文走到桌案邊,把手上的一卷紙張攤開,笑道:“這是今日義學交上來的功課,二郎你且看看!”
趙瑜看去,只見大幅的雪浪紙上線條細密,紋理重重,濃黑的碳筆線勾勒出一圈圈扭曲的圖案,卻是衢山的等高線地圖。/
趙瑜細細打量。拿地圖與心中的衢山地貌相對照。發現山丘、河流、斷崖、緩坡等山川地形都能一一對應。山頭、巨石、大樹等地標重點描繪,各個村莊、作坊、港口標定在正確的位置,就連軍營、望樓、烽火臺等軍事要點也都畫在了圖上,卻一點也不避諱。
趙瑜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這幾年他把自己僅有的一點地圖學知識教給了義學的學生,按照他的要求,學生們不斷的繪製衢山地形圖,木工作坊也配合著製作一些易於攜帶的測量儀器,從一開始簡陋得難以入目的鬼畫符,到現在這張至少沒有什麼錯漏的軍用圖紙,讓他整整等了三年。但這三年不是白費,雖是用了紙張無數,但至少培養出來一批優秀的繪圖人才——論起製圖水平,現在任何一個三年級的義學學生都已比他強上百倍——且總結起的經驗和知識,也編成了一本教科書,以供衢山義學的後輩學習使用。
‘要是製作海圖針經也有這水平就好了!’趙瑜暗歎,道:“終於做出個像樣的東西了。不過……”他又搖頭,“還是不及格。沒有比例尺,沒有圖例,不算完整的地圖。”
趙文笑道:“怕是他們太高興,忘了!”
趙瑜把圖紙捲起,交回趙文,道:“讓他們補上。而後複製幾份存檔。我這兒、參謀室、軍中都留一份。等都做好後,給他們按章記功。”
趙文接過,應道:“俺記下了。”
趙瑜沉吟一下,又道:“……再挑出兩個膽大心細的,相貌也得普通些。我有用!”
趙文聽了,眯起眼睛想了想,“是湄嶼還是寧海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