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梅的人。”
皇甫劍南看著他,不說話。這少年竟似和他一樣,心中埋藏著千年的仇恨!
他知道一個人整日活在仇恨中的痛苦,因為他從小就是在仇恨中長大的,仇恨在他心中已生了根。
仇恨本不是天生的,但仇恨若在你心裡生了根,就很難再拔得掉。
殷無邪心中的仇恨,看來卻比他更深,更刻骨銘心。
殷無邪道:“梅一劍是你師父?”
皇甫劍南道:“不錯。”
殷無邪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皇甫劍南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殷無邪冷冷道:“你怕我殺了他?”
皇甫劍南大笑道:“憑你也殺得了家師。”
殷無邪淡淡道:“那你為什麼不敢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
皇甫劍南看了他一眼,道:“家師本在崆峒山歸隱,不過,他現在可能已重出江湖了。”
殷無邪動容道:“你說什麼?劍魔已經復出?”
他目光中竟似充滿了怨毒之意,道:“好好好,梅一劍你這個偽君子,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劍下。”
皇甫劍南厲聲道:“我不許你侮辱我師父。”
殷無邪大笑,笑聲淒厲。
過了半晌,他笑聲突頓,道:“我侮辱他又怎樣,他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皇甫劍南緩緩道:“你若敢再說半句對家師不敬的話,我就殺了你。”
殷無邪道:“我雖想死,但卻不知你有沒有殺我的本事。江湖傳言你武功如何高強,今日正好領教。”
他大喝一聲,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皇甫劍南心道:“難道這就是骷髏劍?那他究竟是誰?”
殷無邪出劍。他的劍法輕靈、狠毒、辛辣。似乎融合了各派劍法之所長,從這一劍也可以看出來,他的確是個難得的對手。
皇甫劍南整個人都已在殷無邪的劍氣籠罩之下,似乎很難避的開去。
但他沒有避,他一劍刺出,漫天劍影就立刻消失,這一劍攻敵所必救,連殷無邪也不禁吃了一驚。
他劍法中唯一的破綻,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什麼地方,沒想到皇甫劍南在這片刻間便看了出來。
皇甫劍南自己心裡明白,他雖然破了殷無邪的這一劍,但這並不表示他的劍已恢復到以前那麼快,一個多月來的痛苦折磨,就算鐵打的人也會受到損壞。
殷無邪又連環七劍,皇甫劍南已無還手之力。
殷無邪冷笑道:“沒想到梅一劍的弟子,也不過如此。”
他突然還劍入鞘,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聲擊了出去。電光一閃,半空中又是一個霹靂打了下來,雷助掌勢,殷無邪這一掌擊出,真具天地風雷之威。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輕叱,一人從旁閃出,揚手發出了一枚“毒蜻蜓”,殷無邪急忙收掌,身子一旋,“毒蜻蜓”已擦著他的足底而過,但那枚“毒蜻蜓”好似有靈性一般,凌空轉折,又向他射去,他一個大仰身,“毒蜻蜓”已從他的胸前飛過。
殷無邪身形方起,誰知那枚“毒蜻蜓”又第三次向他飛來,他大驚之下,不由一劍擊出。
只聽“當”的一聲,他不擊還好,一擊之下,那枚“毒蜻蜓”的蜓翅、蜓尾、蜓身、蜓足突又化作十餘種暗器,向他射去。
殷無邪心中雖驚,卻不慌亂,手中劍閃電般連環擊出,蜓尾、蜓身、蜓足、蜓翅全都被他擊落在地。
就在這片刻之間,偷襲他道人和皇甫劍南已不見了蹤影。
風雨如晦,遠處的村莊隱隱傳來數聲雞啼。
丁麟抱著皇甫劍南,全力狂奔。
皇甫劍南的傷勢本未痊癒,他妄動內力,將舊傷引發,已然昏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已現曙色,但四下仍是一片淒涼黑暗。丁麟的呼吸已漸粗重,多年來養尊處優,此刻氣力實已不繼,但他卻仍未放緩腳步,他一心只想找個隱蔽的地方,早些為皇甫劍南療傷。
地勢漸漸高峻,已入山區,轉過一個山面,那山坳中,草木掩映間,竟似有一個山洞。
丁麟鬆了口氣,急奔了進去。
天色已經大亮,這悽迷的風雨之夜,已在風雨中結束。
皇甫劍南猶在昏迷中,但眼中卻有淚水流出,他夢見了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來,淚眼模糊中,只見面前站著一個人,竟是宋雲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