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烈地報告他們替前一天“祥鳳號”的失敗報了仇,毫不含糊地擊沉了一艘“大型航空母艘”和一艘“中型航空母艦”,原海軍少將輕信了他們的報告。既然“列剋星敦號”據信已在一月被潛艇魚雷擊沉,日本人現在聲稱將“薩拉託加號”葬入海底,一同埋葬的不是“企業號”,就是“約克城號”。他們不能立即斷定是哪一艘,但他們相信:他們的飛行員已經實現了擊沉兩艘美國航空母艦的目標。
然而,雙方航空母艦特遣艦隊之間的這場首次衝突已經結束,戰鬥的硝煙正在消散的時候,弗萊徹也認為自己是無可置疑的勝利者。“列剋星敦號”撲滅了火,堵住了漏洞,開始糾正它的傾斜。它和“約克城號”很快加快了速度,飛機在甲板上陣落了,準備出動再次襲擊敵人。
當天下午十二時四十五分,謝爾曼海軍上校收到了希利海軍少校自“列剋星敦號”損失控制中心向駕駛臺打來的電活,希利顯得樂觀:“我們撐住了被魚雷打壞的地方,撲滅了火,很快就會使艦隻平穩下來。但是,先生,我要建議,如果你想再挨魚雷,就在右舷挨好了。”兩分鐘以後,這個偉大的“夫人”猛然一扭,它的腹內發生了爆炸。謝爾曼最初以為中了潛艇發射的魚雷,只見爆炸聲起,底下的水密艙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煙塵,艦殼竄出一連串的火舌。電機室的一臺發電機冒出的火花,點燃了被最初的魚雷打壞的艦底油箱滲出來的油霧,引起了這場好象是炸彈的致命的爆炸。救火隊急忙趕來救火,與此同時,“列剋星敦號”繼續以每小時二十五海里的速度航行了一小時,以便讓它的一批戰鬥機在甲板上著陸。
“列剋星敦號”的水手們同飛行甲板底下深處的可怕景象進行一場不可能取勝的戰鬥時,它的戰鬥機指揮官正設法讓最後一批扼殺者在甲板上著陸。密碼室已被一顆作彈炸得粉碎,“約克城號”的雷達失去了效用,俯衝轟炸機攻擊隊隊長奧爾特海軍中校返回母艦的希望化為泡影。他和他的報務
員在攻擊“翔鶴號”時負了傷,現在,他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飛行員的最危險的境地——在茫茫大海的上空迷失了方向,而油位指標在零度上面晃動。奧爾特同“約克城號”的最後對話洋溢著不怕死的英雄主義氣概,典型地體現了美國海軍飛行員的精神:
“約克城號”:最近的陸地在兩百英里開外。
奧爾特:我們永遠到不了那裡。
“約克城號”:靠你自己了。祝你順利。
奧爾特:請向“列剋星敦號”轉達。
我們把一顆一千磅的炸彈丟到一艘軍艦上了。我們兩人
都報告了兩、三次。敵人戰鬥機飛來了。我改向北飛行。
請告訴我你們是否收聽到我的話。
“約克城號”:收聽到了。靠你自己了。我將轉達你的話。祝你順利。
奧爾特:好,再見。我們的一顆一千磅的炸彈擊中了一艘軍艦!
這是人們最後一次聽到比爾·奧爾特的聲音。然而,甚至當無線電網正在演出這場目不忍睹的悲劇的時候,“列剋星敦號”內部又發生了一系列致命的爆炸。“夫人”的主桅上掛起了三角旗,這是“這艘艦需要救援”的訊號,它的速度越來越慢,象火葬柴堆發出的烏黑的油煙在傾斜的飛行甲板上絛繞,同安全閥放出的滾滾白色蒸汽交織在一起。夾住的救生圈被取了下來,過道里灌滿了煙,“牛眼”燈的燈光昏暗,傷員們從過道被抬到甲板上面。“莫里斯號”和“哈曼號”驅逐艦頂風開來,靠攏龐大的“列剋星敦號”,開始救走倖存者。
“好啦,特德,咱們一起把人救出來吧,”菲奇海軍少將在五時零七分對謝爾曼海軍上校說。菲奇知道,這艘航空母艦快要完蛋了,從底下往上翻騰的酷熱,很快就會烤得甲板不能走人。他們在飛行甲板上井井有條地排著隊,準備順著五十英尺長的繩子爬到海里或者爬到等候著的驅逐艦上面,當輪到自己往下爬的時候,人們似乎不願離開這個行將沉沒的朋友。
軍需官威廉斯海軍上尉想把航空母艦保險櫃裡的大量美鈔搶救出來;一隊水兵正在若尤其事地吃著冰淇淋,這是他們戴著鋼盔從廚房裡搶出來的。水兵們順著繩子往下爬,把他們的鞋子留在甲板上面,一雙雙擺成許多排;瓦格斯——謝爾曼海軍上校的狗——被小心翼翼地遞到一條驅逐艦上。謝爾曼海軍上校最後一個離開,他在艦上最後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活著的人留在上面。離艦的人沒有一個需要在舒服的溫熱的海水中呆上很長時間。
救援的小艦隊開走了,夜幕降臨了,“列剋星敦號”傾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