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勝目露嘲諷,且不說這些精怪與他毫無瓜葛,就單說這湖中形勢,也只是幾位大妖之間的爭鬥,僅僅憑藉幾句話來,就想讓凌勝摻合其中?湖中大妖各有想法,爭鬥只是遲早,雖說凌勝殺了橫踏空,提前這一變化,但卻又如何?凌勝冷漠道:“你這大蟒說話倒也流利,比我倒是強得多了,要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童,也許會被你言語打動,甚感愧疚,從而幫你。但你覺得我與七八歲的小童一樣容易哄騙?廢話少說,你從湖中其他水域趕來,想來不是為了說些廢話的罷?”
灰白大蟒立時愕然,心道人族都是這般狡詐?這就瞧出了本妖心中想法?
凌勝性子淡漠,與它說了這般久,心中早已不耐,劍氣蓄勢,若是這灰白大蟒還不說話,便一劍殺了,免得白費口舌。
灰白大蟒顫了一顫,堂堂大妖居然有些膽寒,勉強說道:“你須知曉,此湖在上古便有,曾被上古仙者賜名鏡海湖,並賜有十八符詔。我等十八大妖各有一道,鎮於水府之下,可用以拘束一方水怪,收歸麾下。”
“符詔?”
凌勝微微一怔,卻是想起黑猴曾說過一次。
這符詔實則便與道家符籙一般無二,甚至可算得是符籙的一種,但卻較為特異。能夠將一方地域的兇禽猛獸,精怪妖物拘束於符詔之中,受符詔主人驅使。眼前這頭灰白大蟒與先前的巨蟹,都要數百精怪作為手下,大約便是憑藉符詔能耐,拘束手下,供己驅使。
一般來說,手持符詔的人物,因符詔所屬地域不同,大多便被稱之為山神,河神,水神等等。但是手持符詔的,卻並非真神,只能算是把持一方地域的地主。只有黑猴這等先天而生的山神,才算的是真神。
黑猴無意中曾提起,它昔日在山中,也曾凝聚符詔,分發下去,給諸多妖物精怪,用以把持一方地域。
凌勝心道:“上古仙者凝聚的符詔,想來品階不低,不知與猴子昔日凝聚的山中符詔,相較如何?”
“這十八符詔,只能是雲罡之輩把持,湖中十八大妖各持一道,此番橫踏空死了,其餘大妖必會來破其水府,得手符詔。”灰白大蟒說道:“橫踏空死後,符詔便是無主之物,我本想入得水府去取,但得到手來必也燙手。唯一辦法,便有另有一位雲罡之輩入主符詔,讓其餘大妖無法奪取。”
凌勝心中稍明,說道:“你是要我入主符詔,取代橫踏空,成為湖中十八主人之一?”
“正是。”
“但這對你似乎並無好處。”
“本妖只是要這湖中平靜,不起風波,諸多精怪安然修行,如此便好。”
灰白大蟒說得委實是大義凜然,凌勝默然片刻,才說道:“把你的廢話,全數吞回口去。我凌勝向來沒有耐性,你再不說實話,休怪我以劍氣殺你。”
這頭灰白大蟒與凌勝說了許多,但卻對於自家想法避而不言,惹得凌勝終於不耐,就要撕破臉面。灰白大蟒雖是野生的大妖,性子兇惡,但自知不是此子對手,心中也確實有些想法,需要此子相助,只得壓下不快,說道:“你既是這般說了,便聽本妖道來。”
橫踏空死後,符詔成為無主之物,誰都想將此物得在手中,但是得過符詔的大妖,卻是不能再去染指另外符詔的。因此諸位大妖奪取符詔,只是要收在手裡,讓這湖中只有**妖,再沒有第十八個,日後便是有精怪突破雲罡,成為大妖,也只能在這十多位取得符詔的大妖手下,而不能佔據一方水域,自立為王。
而這頭灰白大蟒,卻是要為它一個侄兒謀取這大妖之位,但是它這侄兒修行日短,道行不足,僅是御氣,未達雲罡,因此不得佔據符詔。而灰白大蟒自身已然有了符詔,即便得了符詔,也不能染指,只得束手無策。
但這符詔雖說是要雲罡之輩破開,實則對於修為並無限制,只要有相當於雲罡境界的道術便能破開禁制,種下氣息,將符詔據為己有。
這頭灰白大蟒認為,凌勝既是能夠打殺橫踏空,道術想必厲害,便想讓凌勝破開符詔禁制。而待到最後一步,卻是讓灰白大蟒的侄兒小白蟒來種下氣息,這道符詔自然就歸小白蟒所有。
但是懼怕凌勝見利起意,把符詔據為已有,因此這頭灰白大蟒一直苦思著該當如何誆騙凌勝,讓凌勝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把符詔禁制破了,但卻未曾想過,凌勝這個看著冷漠木訥的少年,心思竟是極為細膩,幾句話來,便逼得灰白大蟒不得不把實話說了。
儘管灰白大蟒說得不盡不實,但凌勝心中略微一想,便了然於胸,當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