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娘,你也能聽到嗎?”
林春一邊忙活,一邊笑道,“是啊。哎,常歌,你也是在海邊長大的吧,要不然怎麼這麼懂得看海邊的天氣?”海邊的天氣變幻莫測,出了太陽並不說明天就要放晴,所以雲層低也並不代表一定是暴風雨,不是長年在海邊待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準。
長歌摸摸林源的頭,淡淡的答道,“有人教過我一點。”
能看清天時的變化趨勢,對於行軍佈陣的人來講,是極其重要的。只是現在,它只能被用來打魚用了。
“你師傅教的啊?”林春隨口說了一句。
“不,我弟弟。”長歌的聲音,有些低,幾乎要被吹散在突如其來的風裡。
有些時候,人不留客天留客。
長歌當然知道即將要有暴風雨到來,她其實也並不希望秦子期再在此處多作逗留,有些人有些事,她既已打算留在過去,便不想再過多牽扯。可是她也做不到去趕秦子期走,或者去暗示他有風雨來了,要走就早點走。
總之不管怎樣,等秦子期和林決他們吃完一餐飯的時候,暴雨已經下下來了。車伕趕著馬車被風吹得寸步難行,車伕還可以將就著在車裡睡一晚上,秦子期一個男子,總不能和車伕一起擠馬車吧。
於是,不管有人的心裡是如何的糾結,總之秦子期是走不了了。
接下來,就是睡的問題。
林家就只有兩間房子兩張床,以往都是林決領著弟弟妹妹睡的,如今把林雙換成秦子期,就變成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擠一張床。
那張床?長歌站在門口,眼角狠狠的一抽,以前她就在好奇這巴掌大的地方,林決他們三個是怎麼擠著睡下的,今天又來了個秦子期,他們不疊羅漢看來是睡不下了。
林決把床收拾了又收拾了,可是怎麼也不可能把床收拾得更大了,只得站在床邊,說道,“秦公子,你睡吧,我今晚在桌子上靠一會兒就行了。”
“那怎麼行,”秦子期連忙推辭,“我隨便坐坐就行了,等雨停了我就走。”
“怎麼能讓您坐一晚上呢!”林決急了,上前來拉他。
“不用,真的不用。”秦子期推脫著,兩人在那拉拉扯扯的爭執不下。
“去睡我那吧!”長歌這一句話,猶如一枚響雷,將在場的眾人炸了個七葷八素。
秦子期最先驚住,僵硬的轉過頭來,眼裡,有深深淺淺的水光。
林決指著她,語不成句,“你,你,你在說什麼?”
“對啊,秦公子是一個男子,怎麼能睡你那呢?”林春也是被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長歌看了一眼眾人,搖搖頭,這些人性子可真急,她還沒說完下半句呢,“我去馬車裡和車伕擠。”
林決喘了一口氣,怒視了她一眼,“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一句話不說全。”
長歌笑笑,看向秦子期,“走吧,我送你過去,只有一把傘,其他人就先睡吧。”
“長歌,你可要把床收拾好讓秦公子可以躺下了再走啊!”林決小聲的囑咐著。
“好的,我知道了,你睡你的。”
把傘撐開,護著秦子期出門去了,從正屋到柴房還有一小段距離,長歌的傘大半撐在秦子期身上,風又吹得很急,所以才走了幾步路,她半邊身上的衣服就全溼了。
“該叫她拿件衣服到馬車上去換的。”林決倚著門,有些擔憂。
林氏也一同目送兩人出了門去,沒有說話。
“對了,爹,你今天干嘛要說長歌是我們家的人,我們兩個說的不一樣,說不定人家秦公子還誤會我們說謊呢!”林決早就想問了,只是當著秦子期沒好開口。
林氏雖說也沒怎麼出過門,但好歹也是成過親的人,看那秦子期的神情,隱隱約約的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本來想著委婉的說一下那常歌跟林決有些什麼關係的,誰想這個一根筋的兒子,完全就沒警惕意識。
當下在心底暗歎一聲,說道,“真是個傻孩子!”便搖搖頭,回了自己屋裡。
留下林決在那裡一頭霧水。
風勁雨急,路上滿是泥濘,黑暗中,秦子期一腳踢到了石頭上,一個不穩便往旁滑去。可是還沒等驚撥出聲,便被一隻手穩穩的扶住,緊接著,熱氣拂到了耳邊,“跟著我,小心點。”
她一手扶著他,一手撐傘,半個身體都露在了傘外,擋住了從西邊吹來的風。
雨點很大,急急的砸在傘上,黑暗裡,秦子期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順著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