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沒溫度,可李懷知道,他的心在顫抖。世人常說,冷麵的冷情,幹大事的人,無動小情,可誰知道,這樣的人雖然面上冷若冰霜,裝著無所謂,心中卻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李懷將頭埋在四爺心口,聽著四爺的心跳,第一次明白真李氏愛四爺什麼,世人都愛著四爺的表面,只有她,真正愛得是四爺的內心。還記得,真李氏知道她利用四爺離開假李氏那眼神,心疼,不忍,傷心,種種情緒,只是表示她多為那個她愛的男人難受。
看得太清楚,才會覺得難受。
“阿瑪,別難過!佛主那麼仁慈,定會好好待弘昐的,我們要相信,弘昐會在天上幸福的生活的”李懷鬆開四爺的袖子,反抱著他。
聽著女兒孩子氣的話語,四爺定了定心神,伸手摸了摸女兒柔順的髮絲,方才扯了下嘴角道“去叫秋秋準備些換洗衣物,多帶些你的課本,即便出府,功課也是萬不能拉下的,等五臺山回來,你便和暉兒一起讀書。”
李懷想著日後都要對著弘暉家那眼裡只有課本,心裡只有禮儀的老頑固先生,心中的感傷瞬間被蒸發,天啊,以後她的手非被打殘不可!
49
五臺山之行,四爺就帶了李懷和幾個隨從,還刻意隱瞞下了行蹤,看樣子是不想被一些投機取巧的地方官打擾,這些年朝堂變化很大,阿哥們相互較量不斷,他們輸贏且不說,倒是害苦了一些下臣,唯恐自己站錯隊。
在一切都還未定的情況下,上至朝臣,下至地方官,無不對自己看中的主子施以巴結,其中以大阿哥和太子最為吃香,兩人鬥了好些年,貌似旗鼓相當。
四爺前些年算是幫太子多些,不過,自從八阿哥以黑馬之勢在朝堂佔了一席之地後,他便極少參與這些事,時間久了,他除了和十三爺往來多,和其他兄弟基本淡漠。一些地方官雖然看不明白四爺的態度,卻因為四爺的鐵面無私心生畏懼,因此這趟五臺山之行,巴結討好的官員早早作了準備,就等四爺到了好好伺候。
這種事在官場上屢見不鮮,四爺自是早知曉,不過懶得出面應付,便裝扮成普通人家,帶著李懷和家僕輕裝上了五臺山。
一路上,李懷都是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她不暈車,只是前世坐慣了火車汽車後,再坐這種慢吞吞,且顛簸不止的馬車,委實讓人打不起精神來。
其實,李懷比較想騎馬,但因她人太小,四爺不許。悶悶不樂的做兩日馬車,四爺見她總往隨從騎的馬看,終是不忍見她臉上的失望,抱著她同乘一騎會兒。
山間風大,暖陽正好,馬蹄踏著地上不知名的花兒,‘蹬蹬’的聲音讓人心生愉悅,李懷靠在四爺懷裡,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原來策馬奔騰的感覺是如此暢快,和那悶死人的馬車比起來,那真是三輪車和寶馬的差別呢。
李懷決定回京後學騎馬,騎射暫緩,反正她上戰場拉弓射箭的機會不多,但騎馬就不一樣了,這個年代,這個交通規矩十分匱乏,落後的年代,不會騎馬,那就等於步行加坐馬車……偏生這兩種,都是她最不喜歡的。
略微思索了會兒,摸著下巴,李懷已然打定了主意,等回去後定改了星德事先擬好的課業時間,騎射,騎射,既然騎在先,想來也沒人會反對吧?
這日太陽剛落山,遠遠就看見一家客棧,想著五臺山雖然不遠了,可再走下去,晚上可能會留宿山林,四爺當機立斷下馬,囑咐今兒就在此住下,明日再早起趕路。
連著幾日住店,李懷都是宿在四爺房裡,這次出門,四爺沒帶秋秋,所以沒人照顧李懷,四爺擔心她一個人在客棧的房裡害怕,便將她帶在了身邊。
李懷極少在晚上同四爺共處,剛開始都不知所措的睡不著覺,有時候她閉上眼睛很久,意識依然清晰的可怕,滿腦子都是她能和雍正皇帝同榻而眠的激動,這個時候,她全然忘記,雍正皇帝還是她阿瑪,比起前者,這個……不是應該更讓人激動?
邏輯雖然是這樣的,可兩相比較下,也不難看出李懷更激動的是前者,其實這種心理,源於李懷至今沒看清事實,她雖然叫了四爺多年的阿瑪,心裡卻從未把四爺當父親愛,她心裡自始至終是把四爺當帝王般崇拜,當然,她對四爺還有份發自內心的孺幕。
這份孺幕很純粹,純粹得只希望四爺能幸福。
四爺哄了李懷睡下,便起身穿衣出了門,李懷閉著眼睛,聽四爺吩咐高福留留兩個人在客棧看著,然後下了樓,聽腳步聲,帶了不少人。
這趟出來,每到一個地界,晚上的時候,四爺都會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