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傷感,放下瓷碗,攜了沈江芷的手,嘆道:“我的兒,就是因為你樣樣皆勝過她,為孃的才咽不下這口氣。只因她是公主所出,莫說老太太、老爺偏心她,連世人都高看她。”趙夫人的語氣頗有些憤憤不平。
“我真的不甘心,我就是想盡辦法也不能讓你的親事落她下風。”
“太太,話也不能這麼說。長姐即使樣樣不如三姐姐,到底有皇室血統,出生是比一般人高貴些。這出生、血統與樣貌、品性一樣,甚至比這些更有吸引力,都是女子嫁人的資本。”沈江夔對這一點倒是看得通透。
不想趙夫人聞言,氣得柳眉倒豎:“什麼出生、血統?她不跟你們一樣?都是你父親的孩子,都是這府裡出來的?難道又是什麼公主府里長大的不成?”
沈江蘺確實是在公主府出生的,但是後來沈由儀續娶,便被削去了駙馬之位,公主府邸也一併被收回。
沈江夔被母親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趕緊閉了嘴,認真吃飯,心內卻忍不住腹誹,這樣說來,二姐姐他們不也與自己和三姐姐一樣,都是父親的孩子,分什麼嫡庶呢?
沈江蘺斜了沈江夔一樣,趕緊輕撫趙夫人的後背:“太太仔細身子,他還小呢,說話沒輕沒重。”
總算各處事情都齊備了,闔府上下整裝待發之時,偏偏趙夫人病倒了。
沈江蘺搶先沈江芷一步——她是長姐,總得做個榜樣,向老太太道:“太太身子不適,自然出不了門,不如我留下來侍奉湯藥,以盡孝心。”
老太太滿臉含笑:“難得你這樣有心。”她心裡對這個孫女兒真是越來越喜歡,許是丫頭大了,行事越來越體貼。
沈江芷心中暗恨,又讓她搶先賣了好,也只得與其他姐妹一同說道:“我們都願意留下。”
老太太一笑:“你們都是懂事的,只是家裡也缺丫頭照料。大家清明都出去看看,你們太太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
走了大半日,太陽都快西沉了,車馬才到永安寺。早有丫鬟、僕婦打掃出一個小院給太太、小姐們住。沈江蘺便帶著妹妹們與叔公家的姐姐妹妹們去了小院裡。
沈江蘺知道,叔公家子嗣多,這回來的除了有叔公、嬸婆,還有大堂叔、三堂叔一家。大堂叔是科舉出身,官拜兵部郎中,底下有二子一女,這一個女兒與沈江蘺一般大。三堂叔是捐的官,底下有二子二女,兩個女兒,大些的有十五了,小的那個十三——與沈江芷一般大。
起個女孩兒見了面,說說笑笑,竟比一臺戲還熱鬧。
但是其實兩家並不親近,倒也不是有嫌隙,而是叔公那邊本是庶支,再加上趙夫人當家以來,自然與自己孃家親近的多,是以沈江芷等自小見姨媽、舅舅家的表姐妹更多些。
沈江蘺不是趙夫人生的,自然與趙家不親近。前一世以她的冷淡性子,對沈家庶支這邊的親戚也沒多親熱。
這次相見,她自是做好了熟絡相處的準備。她這一輩的沈家人取名都是從草頭,但是沈由儀喜歡“江”字,便加在了兒女名字的中間。堂叔那邊的女孩兒們都只是單名,從草頭而已。大堂叔家的叫沈芊,三堂叔家的分別叫沈芒、沈芝。
沈芊頗有些閨秀樣子,講話柔聲細氣。沈芒和沈芝的性子便跳脫許多。二人一見了沈江蘺,連連嘆道:“蘺姐姐的衣裳真別緻,是在哪家做的?”
她們衣服大驚小怪的模樣讓沈芊很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一聲:“就不能斯文些,好好說話。”
沈江蘺呵呵一笑,一手挽著沈芊的胳膊,另一隻手搭著沈芒的肩:“姐妹們,就要要這樣才親熱。”又看著沈芝笑:“難得我這衣裳有人誇讚,實話說罷,這是我自己畫了圖案,叫裁縫比著做的。要是你們喜歡,我還有幾幅圖案,回去以後差人給你們送過去。”
沈芒、沈芝歡喜得睜大了眼睛:“那可說好了。”
沈芊也微微笑著,心裡卻有一點點疑惑。她年紀大些,父親又與沈由儀走得近,自然去沈府比兩個堂妹多,曾經與沈江蘺兄妹都打過交道,瞧沈江蘺從來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只當她瞧不起這些親戚呢。如今看來,她倒是挺好說話。
再聊些,沈江蘺便覺得與沈芊頗能說道一處。兩人年齡相仿,又都喜歡看話本,越說越投緣。
沈江蘺壓低了聲音,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不僅愛看話本,尤其愛看神怪故事。我知道,子不語外力亂神,我也不相信有狐妖鬼怪,但就是愛看這些故事,越離奇恐怖的越愛看。”
沈芊微微一笑:“真是難得,我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