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人搖頭笑道:“小弟還真是有意思,你以為伺候大官人是好差事?可別混不到賞錢,倒時常要挨那些大官人的罵,他們可挑剔著呢!不過小弟若真想去,我倒是能幫上忙,縣令大人說了,驛丞的人選他已經有了,驛差和廚子都還沒定,我就舉薦你去當驛差吧。”
錢楓這一高興,又拿出二兩銀子往曲大人手裡塞,“小弟遇上大哥真是有福了!對了,驛站大半時候都是沒有官員來的,我和驛丞可以輪流守在那兒麼?我的家還在殷山,隔三差五地想回去一趟,石頭山也時常需要我去照看著。”
曲大人掂著手裡的二兩銀子,頗為開心,覺得錢楓這個人還真可是長期結交,平時他只想從錢楓這位坊主身上多撈些油水,所謂稱兄道弟也只是喊著好聽,現在他見錢楓這個人實在,覺得或許還真能拜個把子。
不過拜把子的事還是以後再說,現在一收錢就說這種事,就跟他是看著錢的份上似的,便說:“好兄弟,當然可以了,好些驛站都是驛丞和驛差輪流候在那兒的,若是一年到頭呆在那兒誰呆得住,林莊那地方可是連個酒館子都沒有。”
錢楓拜謝,正要轉身回家,曲大人忽然追上來說:“下個月初一,你就去驛站。那個……以小弟這機靈勁,到時候若與哪位大官人結交上了,可別忘了在大官人面前說說我的好話,我在這裡也呆膩了,都五年沒漲過俸錢了,還有……我擔心縣令大人將好些見不得人的事往我頭上栽贓,哪日出了事,我這顆腦袋都保不住了。”
錢楓連忙點頭,“大哥放心,反正我去了也不是官府的人,這一輩子都當不了官,有啥好處當然儘量給大哥攬。”
曲大人聽了十分滿意,拍了拍錢楓的肩膀,“好兄弟,大哥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錢楓拿了錢回家,得趕緊給坊工們發工錢,這都晚了好幾日。
曲大人一進李家院子,又聽見他的婆娘又哭又罵,“田梨花,你個狐狸精,你肚子裡懷的到底是哪家的野種,快說!”
梨花冷哼一聲,“當然是小郎的!”她說完一個轉身,回自己屋裡去了。
李掌櫃走過來對著自己兩個女兒和大兒媳說:“你們別再鬧了,她懷的若不是小郎的娃,那還能是誰的?你們別開口一個野種閉口一個野種,你們這樣小郎在黃泉之下都閉不了眼,這可是他留在人世上的根啊!”
李掌櫃說話時已老淚縱橫,他想起自己的小兒子就這麼離開人世了便傷心不已。他的婆娘也跟著抹淚,“兩個閨女你們趕緊回自己家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操心。還有大兒媳,快去鋪子裡照看著點,你別想著佔小郎那一份家產和鋪子,早就說好了要對半分,難道你想一個人吞下?”
曲大人拉起他的婆娘就走,反正岳父岳母一門心思想著他們的小孫子,根本聽不見這些人的話。
李家兩個女兒都走了,她們啥也不圖,就是覺得孃家被梨花也唬住了,她們心有不甘。
李家大兒媳更是氣惱,可是公婆這麼一心向著梨花,她也只好起身去鋪子裡做買賣。這個鹽鋪生意很紅火,整個殷山鎮有那麼多村子,那麼多戶人家,每頓都得吃鹽,想買鹽全都得到這裡來買,所以每日進賬十分可觀。
她來到前面的鋪子裡,見他男人在賣鹽的時候嘴裡還哼著曲。她衝上去就擰他的耳朵,“家裡都出這麼大事了,你還有閒心思哼曲,這個鹽鋪就要一分為二了!要說分給你的親侄子也成,可梨花懷的可是一個野種啊!”
李大郎收了客人付的錢,便轉身過來掌了他婆娘一摑,“你再胡說,我打死你這個臭婆娘,誰說那是個野種,連爹孃都承認是小郎的種,你還在這兒瞎嚷嚷,平時慣的你!趕緊幹活!”
李大郎自己坐下來抽著旱菸,他的婆娘被打懵了,愣了好半晌才敞著嗓門大哭了起來。
李大郎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吼道:“你還哭,再哭小心我休了你!成日沒個清靜的臭婆娘,把兩個孩子都快帶壞了,你再這樣就趕緊滾回孃家,我給兩孩子重新找個娘!”
他的婆娘滿臉糊著淚,手指著李大郎的腦門,“你……好你個李大郎,你竟然嫌棄我,你……!”
李大郎瞪眼珠子,“我什麼我,你也不照鏡子瞧瞧你那醜模樣,還不到三十就人老珠黃,老子早就看煩了!”
他的婆娘簡直要氣瘋了,害怕李大郎真發瘋要休了她,她只好掩面大哭,跑了出去。
她的公婆坐在牆角烤火商量著事呢,見大兒媳哭成這種跑進屋也不知為了啥事。
李掌櫃直嘆氣,“不就是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