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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功勞者,不可為官,乃左軍的規矩!”蘇先生也不會直接跟朱八十一爭吵,梗著脖子,七個不服八個不忿,“老夫寧可背上罵名,也不會讓某人為了一己私心,而壞了左軍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行了,都少說兩句!”朱八十一被吵得頭大如鬥,狠狠瞪了蘇先生一眼,厲聲呵斥。
蘇先生立刻啞了火,手扶包金柺杖大喘特喘。逯魯曾也被氣了夠嗆,潔白的鬍子在嘴巴上翹起老高。
二人的爭執,其實還是由於左軍的過快擴張而引起。由於先前沒有任何人才儲備,導致打下淮安這座超大型城市後,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管理。而與都督幕府內人才匱乏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眼下專門為了接待前來投奔的讀書人而設立的集賢館,卻是人滿為患。
左軍打下淮安之後,前途瞬間變得無比光明。蒙元朝廷幾十年的野蠻統治,又的確過於不得人心。因此兩河上下,很多心懷大志的讀書人,都主動向淮安城湧來,希望能輔佐徐州左軍,光復華夏河山。
還有許多原本沒什麼志向,但在蒙元朝廷那邊混不上官做的。發現朱八十一有希望能成就霸業之後,也願意拿身家性命賭一場功名富貴。
再加上蘇先生先前偷偷派人去揚州、高郵一帶招募來的,短短一個月內,專門為了接待讀書人而騰出來的達魯花赤府邸,竟然無空屋可住。害得蘇老先生不得已又呼叫了原本屬於褚布哈的宅院,才解決了這些才子們的安居問題。
可人是有了,如何安置這些來投者的問題,卻又令人頭大如鬥。把這些人立刻安排到都督幕府當中,或者安排到淮安城的各級衙門當中,委以重任吧?肯定會引起最早跟隨朱八十一打江山的這批老兄弟的不滿。
憑什麼啊?大夥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搏殺了九個多月,好不容易才打下一塊落腳點。憑什麼讓這些什麼功勞都沒有的讀書人過來摘桃子?他們要是真有本事也算,像逯魯曾那樣,能考個進士出來。讀了那麼多年書才讀成個白衣秀才,憑什麼敢爬到大夥頭上指手畫腳?
而不將他們委以重任吧,又會冷了讀書人們的心。畢竟其中有很多人,的確是奔著一道光復華夏而來的。到了淮安之後,卻被找個院子養起來不聞不問,著實辜負了大夥的一番熱情。
逯魯曾身為集賢苑的山長,也曾經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慕名來投的讀書人,最後因為得不到任用失望而去。所以只要找到機會,就要跟朱八十一說上幾句,試圖為儒林同道們爭取一些機會。
但蘇先生卻是最早追隨朱八十一起家的肱骨之臣。無論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都督府的老資格們,他也不能任由新來者輕易爬上高位。所以兩個老頭不碰面則已,一碰面,肯定說不了幾句話,就得為了這個話題吵起來。
每次都得朱八十一出頭強行滅火,但滅了一回之後,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得滅第二回。
“集賢苑那邊,還請逯長史多花些心思!告訴大夥本都督並非有意怠慢,實乃最近一段時間公務繁忙,抽不開身。”滅過了火之後,朱八十一自己也覺得有些悻悻然。嘆了口氣,大聲強調,“待能抽開身之後,立刻會給大夥一個交待!”
他的確並非有意怠慢,只是前來投奔的人才,與他期待中的大賢相去太遠。他原以為,憑著左軍如今的名頭,還有逯魯曾老先生的號召力。即便招攬不到劉伯溫和李善長,至少施耐庵和羅貫中兩個同一水平的人才差不也能網路到。然而這個月抽空去見的幾個賢士,要麼是隻會吟詩作畫,尋章摘句的老學究。要麼是誇誇其談,眼空似海的嘴炮黨。其中一個還建議他提起大軍,沿著黃河逆流而上直取長安。然後封鎖潼關天險,以待天下之變。根本不考慮沿途補給,以及黃河船運能不能直達長安的問題。
“老夫既然入了都督的幕府,自然會傾盡全力替都督而謀!”逯魯曾有了臺階下,也不像先前那樣生氣了。勉強笑了笑,輕輕點頭,“但是還請都督儘快。即便不能全數錄用他們,至少也不要令大夥過於失望。否則,一旦有人說出些什麼,難免會損害都督英名。”
“說就說,天底下的人又不是都沒長眼睛!”蘇先生撇了撇嘴,在一旁冷笑。“好吃好喝好招待,他還想怎麼樣?總不能是個人被都督見到,就立刻當諸葛亮般對待吧。那諸葛亮也太不值錢了些!”
“你閉嘴!”朱八十一回過頭,狠狠橫了蘇先生一眼。“要麼替我出主意,要麼閉嘴。想找人打架的話,到都督府外去找。別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