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是我。”奈瑞兒說道,就連她的話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意。
赫安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酒館老闆早早就極有眼力避開了他們,其他的精靈也沒有留意到他們之間的動靜。
奈瑞兒在赫安身邊坐了下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她自內心地說道,毫不吝嗇地向赫安展露著自己的笑顏,卻將自己之前的哀傷統統掩飾起來。
“櫻桃果酒。”赫安轉頭看著奈瑞兒,“可以嗎?”
“沒關係。我不挑的。”
赫安朝酒館老闆招了招手。酒館老闆招呼了自己熟悉的客人,來到他們身前。酒館老闆瞟著奈瑞兒,他的眼角掃過奈瑞兒軍服,留意了一眼奈瑞兒胸前的徽章,帶著城市居民看待鄉巴佬的目光掃過赫安與奈瑞兒兩人,磨磨蹭蹭地從吧檯下面掏出一隻桶狀的酒杯。YZuu~魔法木料的香氣融入了鮮紅色的散著甜香的液體,奈瑞兒舉起酒杯,彷彿要牢記住這甜膩得好像幸福一樣的味道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沒有任何做作地喝下了一大口。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微笑著說道,“不得不承認,這裡的味道比阿爾利亞的果酒濃郁多了。”
“只是因為這裡沒有戰爭。”赫安小聲地答道。望向四周精靈的眼滿是譏諷。
他偏過頭看了眼奈瑞兒,對方有些蒼白的臉上因為飲酒而變得紅潤,恢復了活力的明亮奪目的雙眼裡透著著令赫安想到曖昧這個詞的資訊。奈瑞兒毫不猶豫地與他對視著,一直用理智壓抑的情緒在醞釀了許久後找到了宣洩口,在這一刻爆出來,不再掩飾,不再隱藏。
赫安對此有些頭疼。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如何表達。他在心裡嘆了口氣,一手抓起吧檯上的酒杯,一手則忽然牽起了奈瑞兒的手離開了吧檯,尋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
鏤空的窗戶上爬著藤蔓,透過指尖大小的葉片,赫安能夠清楚看到街上的動靜。
“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儘量回答。”赫安看著低垂著目光沉默不語的奈瑞兒說道,“但是你必須替我保密。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包括薩利爾教官。”
奈瑞兒張了張嘴,之前的疑問在與赫安短短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好像都不再重要。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赫安安安全全地活著,她可以將所有的困惑都埋在心底。
“我之前以為你死了。”奈瑞兒說著,她的眸子因此黯淡了片刻。
“那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這也正好,至少,不用害怕那些法師的惦記了。既然已經‘死亡’,那麼他們就不會再追查我了。我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做自己的事?”奈瑞兒不自然地說道,“你要復仇,還是”
奈瑞兒的手指攪動著,彷彿纏到了一起。她望著赫安,緊張的情緒溢於言表。
赫安搖了搖頭,“我只是打算揭露事實。當然,如果魯德特斯?羅列多自己送上門來,我也不會放過。況且,真要說上覆仇,也絕不僅僅是魯德特斯?羅列多一個人。”
“等等——”奈瑞兒忽然打斷了赫安,“事實——什麼事實?”她皺起了好看的眉毛,不解地問道,不自覺地抬高了音量。
赫安掃了一眼隔著幾張桌子的幾名精靈,用眼神示意奈瑞兒冷靜點。可奈瑞兒似乎有些不依不饒,彷彿驚弓之鳥。赫安嘆了口氣,不得不伸手握住了奈瑞兒有些冰涼的手掌。
奈瑞兒本能地試著掙脫,但她的力氣極小,顯然不夠。抽動了幾下就任由赫安握著。她的臉頰微紅,垂下了目光。“我聽著的。”她說,“我還記得,在阿爾利亞時,你拒絕向我透露的隱秘。是和那個危險的秘密相關的,對吧?”
赫安看著聰穎的奈瑞兒,點了點頭。他的手上使勁,拉著沒有反抗的奈瑞兒從他的對面做到了他的身邊。儘管赫安第一時間鬆開了手,與奈瑞兒之間也隔著一點的距離,但是奈瑞兒仍然顯得有些緊張。她的呼吸急促,溼熱的氣息噴打在赫安脖頸。赫安的心思不由有些浮躁,但他很快收斂起來。深呼吸了一口,平靜了心底的燥熱。
他瞥了一眼對他們這個角落毫無所覺的精靈們,再次壓低了聲音訴說了起來。
“奈瑞兒,法師——那群魔法的奴隸暗地裡在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什麼”奈瑞兒壓低了聲音驚呼,“這怎麼可能黑暗精靈,還有我們”
“這是我親眼所見。費特,還有弗洛亞茲的茜貝妮、蜜莎娜,還有——他們都是見證者。對方是黑暗精靈和森林精靈的混血種,以及一名隱藏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