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來。
尋找魂魄以來,我一直堆積著疑問,現在怕是到了發黴的階段,得趕快搬出來曬一曬。
從容澤將我喚醒開始,他說容家有大事發生,父親忙得暈頭轉向,所以提前將我喚醒,讓我自己找魂魄。可他卻不告訴我容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家裡的人和事都沒有向我提及。
接著就是百里惠這個小丫頭,騙走了我不少感情。她說她是天狼殿狼母的女兒,可狼母是妖她卻是人?天狼殿怎麼知道神女之魄的事情?狼母用無殘的血養了二十餘年的傷,傷從何來?
在洛陽助骨女出仙宮墓的是誰?元姬那樣小心,尹少丘如何會在康復那日得知元姬是妖?萬家酒樓裡收到的信箋出自誰的筆下?變臉妖女怎麼敢出現在商丘境內仙人避世的芒碭山上?等等,在這之前,紅豔為什麼非要殺我?
在魔宮的時候魔君打傷了藍淺卻放過了我?現在想想,實在匪夷所思。
怎麼會有龍鱗出現在變臉妖女的古鏡上?如果真的是九師叔的話……十年前,九師叔為何要引發江州水患,又毛遂自薦帶著我們上江州除妖?又為什麼要在途中殺我?為什麼十年裡銷聲匿跡,卻在這時冒出這麼多他還存在的線索?
等一等!他怎麼知道我的魂魄在蓬萊仙島?
現在的宮沿,又在同書仙秘密談話些什麼?
想到這裡,我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容馝華呀容馝華,想得好好的怎麼跑路了呢?”
我坐在離水榭不遠的鞦韆架上,翹著二郎腿,一隻腳踮著地面搖盪。宮沿一出水榭,我立馬端正了坐姿,也不敢再搖什麼鞦韆。
雖然離得不遠,卻也不近,只有我可以看到宮沿談完大事後從水榭遠去的超然仙姿,他不會看到這裡的我,因為他很少左顧右盼。
其實私心裡,我是希望他能看見我,否則我乾坐在鞦韆架上幾個時辰就會一無所獲。但我是掐準了他不會注意到我,這才敢在這裡正大光明的搖盪。我承認,我在怕他。
“多大年紀了還坐這個,就沒覺得不好意思?”
一聽有人調侃,我立馬轉頭去看,就見纏了滿身紗布的凌雲站在身後。我剛想慰問幾句,他一腳踹在鞦韆架上,鞦韆一激盪,把我甩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我這極度倒黴的樣子令使壞的凌雲大笑不止。
我爬起來站穩,說道:“你要是嫌傷得不夠重,本女俠再給你來幾腳?”
凌雲笑道:“本國君萬金之軀,你要是真敢踹,我也不攔著你。”
我就怕這種仗勢欺人的惡霸,還真不敢踹他,但又不想示弱,自曝家短,於是一咬牙意思意思地踢了他一腳,我保證沒有下什麼重腳!
可凌雲卻捂著腳蹦蹦跳跳,他說:“哇,有你這麼下腳的嗎?踢哪裡不好非要在傷口上加刀子?疼疼疼疼疼……”
叫了幾聲疼,他突然抱著肚子蹲了下去,面露痛苦猙獰之色,看起來像是激動過度導致傷口開裂,給人一種“這小子看樣子是不行了”的感覺。
我說:“你可別裝,我可不吃這一套的……”
他開始跪在地上咳嗽,都沒了跟我說話的力氣,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做壞事了,對一個跳了百丈高崖才剛醒沒多久又在秋日到外頭吹風的人來說,鴻毛掉身上也能叫聲“下手真重”!而我卻在他傷口上踢了一腳?我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為了贖罪,我把他扶到鞦韆上,慷慨地把鞦韆讓給他坐。
凌雲捂著傷口,坐著鞦韆愜意非常,他咧嘴笑道:“真是好騙,你這樣也是闖江湖的?”
我這是懷疑度不夠所以上當了?我不太相信,怎麼看他剛才的疼痛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吹噓道:“本女俠走江湖從不怕被騙,就怕他們沒這膽子。”
他笑得合不攏嘴:“你這是在誇我膽子大?”
我說:“我誇的難道不是我自己?”
“咦?”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你額頭都磕破了,怎麼不包紮上藥一下?我記得你跟我一起跳的崖,怎麼我遍體鱗傷,你毫髮無損似的活蹦亂跳?”
我這不是半死不活嘛!我跟他說:“打坐的奧義,跳涯沒壓力。”
他說:“你是說,因為打坐,所以你百毒不侵,銅頭鐵臂?”
豈止呀!我恭維道:“兄臺好眼力。”
“你覺得爺會信你的瞎扯?”他說,“瘋丫頭你直接說實話,我自小在謊言里長大,真話還是假話,總是可以分一分的。”
我說:“你會在芒碭學仙術嗎?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