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年輕人的想法啊…中年士子搖搖頭,不過沒繼續說什麼。
但李佑聽到有人貶低自己的政績,心裡不滿,突然開口問那年輕士子道:“只是劫富濟貧而已?說得輕巧,敢問這位相公,你若在位有沒有這個膽魄?”
年輕士子轉頭看過,發現是比自己還年輕的文人,便應聲道:“有何不敢?”
李佑便咄咄
i人的反問道:“姑且算你敢。若三百鹽商一齊拒繳你如何應付?鹽運司找你說情你敢不敢不聽?府衙叫你將銀兩上jiāo你敢不敢拒絕?”
年輕士子被李佑質問的語塞片刻,猶自嘴硬道:“立身正,利於民,當然不懼鬼蜮…”
李佑刷的一聲合上扇子,很無禮的指著年輕士子道:“可笑,可笑!說來說去也是百無主意,只會空談。真要如此,你的官都做不成了,還想有什麼作為,所謂滿嘴高談闊論,xiong中實無一策!你大概也是讀過聖賢書的,回去仔細看看知易行難四個字怎麼寫!”
那年輕士子被李佑教訓的滿臉通紅,辯無可辯,真覺自己是遭了無妄之災。他沒有顏面繼續留在這裡,便拉著中年士子離了此地換一家去吃。
又說了會話,就這短短工夫內,樓下街面上卻是過了三四家披紅掛綵的喜慶隊伍。胡先生奇怪的問起店家,“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你們高郵如此多婚嫁之事。”
“客官有所不知,皇上大婚要選秀nv,聽說詔書和欽差已經到淮安府,一兩日間就來高郵州了。就這兩日,有好nv兒的人家誰願意將nv兒千里迢迢送進京去,皇后貴妃可不敢想,是死是活都難保。所以可不得緊著時間婚嫁,只怕遲了就來不及了!”
選秀終於開始了啊,李佑微微愣神。若說攪得百姓sāo動不寧,他這首議之人大概稱得上罪魁禍首。可也沒辦法,皇帝大婚總是要如此的。
三百二十七章 你應該是失心瘋了
在酒樓吃完這頓大餐,李佑一行便回盂城驛休息了。txt**因為是隱姓埋名微服出巡,給他安排的房間不是很好,與一群南來北往的風塵胥吏雜處,這叫已經享受慣了的李佑大皺起眉。
但為了守株待兔,又不好去別家,胡師爺便拿著銀子找到驛站,huā大價錢租下一處單獨院落,雖然還是簡陋,但勝在清靜。'shuhaige。'
李佑來得快,提學官來的也不慢,去揚州發鹽商的財誰也不會走得慢,更別說淮安府與揚州府相鄰如此近。
第二日下午,江北提學官蕭大宗師便駕到高郵州,住進了盂城驛,李大人若晚來一日只怕就遇不到了。
高郵包知州到城外出迎是必須的,晚上設宴洗塵也是必須的。包知州還盛情邀請蕭學道去城中公館居住,但被婉拒了,畢竟大宗師只是過境而已。
白龍魚服的李大人躲在人群裡,目送蕭學道隊伍住進了驛站裡的獨立庭園中。他心裡盤算著晚宴之前是高郵州留給路途辛苦的大宗師的休息時間,要暗暗拜訪大宗師只能抓緊這段時間了。不然晚上是宴請,明日早晨就發船,哪還有機會拜訪?
對於勸說蕭學道,李大人很有把握,只要他是官員,受官場條框制約,李佑就沒什麼懼怕的。
等人群散去,包知州也告辭後,李佑迅速喊上胡師爺,到蕭學道下榻庭園外面給mén官送上兩個小銀元寶,“煩請通傳大宗師,江都縣來訪。”
如果蕭學道拿架子不肯見,估計李大人就要將自己的身份亮一亮了。
那mén官熟練的將銀子沒入袖中,笑嘻嘻道:“我家老爺有言在先,江都縣多半要有人來訪,來者只管領入。不須再報。”
李佑與胡師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道,看來大宗師也是有備而來的,不然不會傳都不必傳。直接領見。
心思更快的李佑轉眼之間又想到,大宗師故意有揚州之行,莫非就是為了在縣試上面拿住自己,以便別的圖謀?
尚未想出頭緒。李佑便被引到一間名喚通遠堂的地方。
大宗師沒有有意慢待,隨即就出來見客。當他看到李佑時立即就認出來了,頜首道:“果然是你。”
李佑與對方只差兩品,自家身份又是朝廷特許要講究體面的正印父母官,名望也大,所以跪迎是不必了,只拱手揖拜道:“見過老宗師。”
蕭學道隨意還禮。並抬手道:“請坐!”
又吩咐左右:“我與友人單獨一談,爾等暫且迴避。”
到現在為止,雙方口中皆有默契的不點出李佑姓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