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總之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無比的。
“哦。”小猴兒點點頭,這就是她全部的反應。
“你這心還真大。”延珏悶悶的話聽不出是氣還是諷刺。
“那你呢?兒子沒了鬧心死了吧?”小猴兒反問他。
延珏悶悶的沒有說話,只是擰頭把小猴兒的那些髒褲子和褥子丟到了車駕靠近門口的一角,而後他側了半個頭幽幽的說:“如果……”
“如果什麼?”小猴兒問。
“算了。”延珏失笑的搖搖頭,“沒有如果。”
……
多吸了幾口陽氣兒過後,小猴兒明顯三魂又迴歸一魂。
其實一時間她不適應的很多,諸如向來生龍活虎的身子如今爛泥一般的虛弱,再諸如,延珏一刻不離的貼身伺候,不管是換輩她尿溼的褥子,或是給她重新包紮傷口,亦或者是笨手笨腳的給她簡單的梳洗,那些尋常夫婦會認為是相濡以沫的東西,在如今的小猴兒受來,都是萬般的煎熬。
怎麼說呢?
呃……就像你非得逼一裁縫去當廚子,遭罪的只是那盤兒菜。
當不知道是第十幾根兒頭髮被那攏子生生扯下來的時候,小猴兒眼淚都快給揪了出來。
“操——輕點兒!”
“別不知道好歹!我長這麼大我伺候過誰啊!”延珏惡狠狠的吼著,彼時拿著梳子的手,更加亂套,直扯的小猴兒全身蛆一樣的固湧。
“誰說非得你伺候了!”小猴兒疼的嘶嘶哈哈的,“你豬鼻子插大蔥,楞裝嘛相啊!”
“我、犯、賤。”延珏黑著臉,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牙齒瀕臨破碎的聲。
……
小猴兒有一個無論什麼境況,都能夠隨時隨地食慾大開的胃。
儘管隨行的太醫幾次三番的說:福晉如今的身子,不得進補過急,要慢慢調養。
然而在延珏實在礙不住小猴兒那喝著雞湯望雞肉頻流口水的餓死鬼模樣兒後,還是善心大發的給她吃了一個雞爪和雞翅。
當然,那雞爪和雞翅被啃的連骨膜都不剩丁點兒,而唯一有幸進車駕去伺候的於得水瞧見了這一幕,心裡也是一聲嘆息。
難為這個時候,女主子還能吃得下去飯了,若是她知道這幾日爺兒發生了什麼……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對於小猴兒來說,只有填飽了胃,腦子才能清醒。
而清醒狀態下的小猴兒,遠比任何人都來的敏銳。
雖說她因為太醫那不讓見風的囑咐,而始終在車駕裡沒有出去,可她幾次偷掀簾子的時候也瞧的清楚。
他們這一行人,三架馬車,十餘人,除卻那始終躺在馬車上不曾下來的阿克敦,還有精衛和於得水,其它的都是一些她瞧著面善,卻又叫不出名字的侍衛。
而那些侍衛,無一例外,每個人都落水狗似的耷拉著腦袋,少言寡語的如喪考妣。
她問於得水:“咱們怎麼突然就去了熱河行宮?”
於得水說:“嘿,這還不是主子心疼女主子,嫌棄木蘭行營風餐露宿的,去那頭養身子唄。”
“皇上準的?”
“……那……那是自然……”
於得水回的支支吾吾,小猴兒也沒有再問下去。
她何必再問?
如果她們是風風光光去的熱河行宮,怎麼會連些帝王之家最愛弄的那些儀仗都沒有?
如果她們是美其名曰的去養傷,怎麼會連丫頭婆子都沒帶上一個?
而秋獮大典壓根兒就沒結束,他們一行人此時卻實實在在的在去避暑山莊的路上。
一陣涼風吹過,小猴兒忽的一陣清明。
她想:不管她想不想把延珏捲進來她的麻煩中,如今都捲進來了,是吧?
……
精衛重新給延珏包紮了肩膀的傷口之後,一行人再次啟程,當諾大的車駕裡只剩二人,吃了飯顯然有力氣許多的小猴兒實在受不得那逼仄的空間內,燃的過旺的炭火,她覺得有些喘息困難,憋的慌,於是伸手去掀開了身側的簾帳。
“手爪子恁麼欠!”延珏拍掉她的手,皺眉道,“說了幾遍了,你長沒長腦子!太醫說你不能見風。”
“你試試,哪兒有風。”小猴兒也沒逆著他,反到是噤噤鼻子,朝他呲牙樂樂,而後又伸手去掀簾子,跟那扇呼比劃。
延珏嘶了一聲兒,翻她一眼,然小猴兒卻忽的轉過身來窩在他的懷裡,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