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覺察到血獄世界中的打鬥波動,最初沒有理會,這種事時不時地發生一兩起,她懶得管,等到裡面的動靜實在鬧得太大,待她將神念往血獄世界中一探,頓時驚得眼睛都傻了。她的口糧在吃她的口糧!
這種驚奇和意外讓她忘了自己還在和包穀慪氣、計較,她找到包穀,說:“你不是說人吃人是不對的麼?”她把血獄世界展開,將白骨殿展露在包穀的面前。
包穀抬起頭,將神念往籠子裡一掃,頓時倒抽一口冷氣,臉都白了。
裡面的人一個個瘦得跟鬼一樣,那眼睛卻如野獸餓鬼般,不少人的手裡抓著別人的殘肢碎體在啃吃,一個個戒備地盯著四周,隨時防止別人……
籠子裡的人突然見到包穀和魃,頓時畏懼驚恐至極,全都縮到了籠子角落。有些人把手裡的殘肢碎體扔下了,有些人捨不得扔,還死死地捏在手裡,有人叩頭求饒痛哭流涕……
包穀的腦子裡只有兩個字:“煉獄!”這景況,比當初青山郡鬧妖時的大旱還要灼人的眼,畢竟那時候人吃人是偷著吃、揹著吃,吃的都是偷偷帶回去的餓死的,而這些——飢餓,是會磨滅人性的。
忽然,有一個人衝上去用力的抓住籠子奮力叫喊:“令主,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給我一條生路,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有一個人衝出來,緊跟著又有更多的人衝上來衝包穀叫喊,甚至有人當場立血誓。
此刻的包穀既讓他們恐懼,又是他們絕望中最後一縷曙光。
包穀的視線略過他們,落在那些互相殘殺而死、被啃成白骨的屍體上看了眼,便將視線挪到魃的身上,問:“能把他們交給我處理嗎?”
魃仍揪住之前的問題不放,說:“你不是說人吃人不對嗎?”她發表自己的觀點,說:“肚子餓,為什麼不可以吃?”
包穀說道:“把他們交給我,我會告訴你為什麼。”
魃困惑地瞅著包穀問:“把他們放出來?”
包穀搖頭,說:“關在你那裡,我告訴你要怎麼處置他們。”
魃勉為其難地應道:“好吧!”
包穀站起身,說道:“你跟我來。”
包穀領著魃來到議事廳,讓魃當眾開啟血獄世界,同時連通法陣將血獄世界中的景相投影到戰艦各層的廣場顯現出來,又傳音所有到廣場集合。
血獄世界中的煉獄景相呈現在眾人的面前,那慘況、那境地令所有人不寒而慄。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從血獄世界裡出來的,那恐怖的情形深深烙在他們的心裡,可此刻的景相比他們記憶中的情形還要悲慘。他們知道留在血獄世界中的人成為了魃的口糧,以為他們都會最後被魃吃掉,卻沒想到竟然是相殺殘殺相互吞噬!
血獄世界中的修仙者瘋狂地哭喊求饒,那餓鬼般的模樣,那瘋狂的眼睛,讓他們看起來完全不像修仙者、不像人。
包穀對血獄世界中的修仙者說道:“我想問你們一些問題,抓你們來的是魃,困你們於絕境的是這座白骨殿,你們都是被困在這裡的囚徒、口糧,誰的處境沒有比誰更好,你們如此多的人為什麼不聯合起來與魃抗爭、不聯合起來一起攻破這白骨殿放手一搏,卻要相互傾軋與自己淪落到同樣境界的同胞、相互殘殺、相互吞噬。你們這麼多的人,有多少人是死在魃的手上,又有多少人死在你們自己手裡?”
沒有誰回答包穀的話,他們的眼中有的是飢餓、瘋狂以及求生的瘋狂慾望。
包穀又問道:“你讓我給你們一條生路,可是你們做人的道義、原則、底限、人性呢?這些全都沒有了,你們拿什麼存立於世?拿什麼來活?”她的話音一頓,幽幽說道:“在我年少的時候,我剛入玄天門沒兩年,玄天門遭逢滅門大難,我的同門、我的師長、師兄、師姐們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給我上了一堂課。那一戰,玄天門死傷慘烈,除了我師公和風師伯,活下來的就只有我們這些剛進門不久,只在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的弟子,我、我們能活,是他們用他們的命保下來的,玄天門沒有被滅門、能夠再次倔起,是他們用命保下了玄天門的基業。他們死了,可他們用他們的死保住了玄天門,才有如今玄天門的輝煌,他們用他們的死告訴我什麼叫師門榮譽,什麼叫寧可血戰至死決不苟且偷生棄同門、棄道義於不顧!知道我為什麼不顧自己的生死誆著魃放逐虛空嗎?因為曾經也有人不顧他們的生死、用他們的生命來護過我!”她眸光冰冷地看著血獄世界中的人,說:“你們想要生路不該來求我,你們該求的是你們自己,而你們,自斷生路。我不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