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船體內部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才能看得見的“零件”上?
魃頓時心虛地揉了揉鼻子,問:“有這麼明顯麼?”
包穀愕然地問道:“為什麼?”
魃低著頭不吱聲。
包穀的聲音一軟,說道:“說吧。為什麼不想離開?既然不想離開,又為什麼只毀一根陣柱而不是把整艘戰艦都毀了?”魃連陣眼位的陣柱都能毀,毀掉整艘主艦並不難。
魃說道:“這裡有吃有喝沒有人打得過我,我為什麼要離開?”
包穀愣了下,說道:“那你可知道你現在吃的靈珍寶藥都是蛟龍屍魔以及玄天祖師爺在幾萬年前留下來的,吃一株少一株,總有消耗殆盡的一天?對,這裡沒有人打得過你,可這裡沒有靈力補充,於外面那三十萬修仙者沒有任何修行助益,他們的修為得不到提升、壽命得不到增長,以他們絕大部分人的元嬰期的修行境界來說,撐到頂也就只能活一千來年,其中有多少人已經好幾百歲了,過不了幾百年,這三十萬修仙者便都紛紛老去、死去,三十萬人能剩下多少人?修仙者生育後代那是以命換命,這裡的女修仙者加起來也就幾百人,能指望在這裡生息繁衍?”
魃啞然。
包穀又說道:“你的壽命漫長,幾萬年不吃不喝都餓不死你,可這些修仙者、包括我都活不了幾萬年,莫說幾萬年,能活到幾千年的都曲指過數,待他們、我,都死絕了,留下你一個人在這裡,你怎麼辦?到那時你即使想走都走不了。”
魃低頭不語。
包穀盯著魃,說道:“我不相信你是因為這裡有吃有喝沒有人打得過你就不願離開的短視之人,說吧,還有什麼原因讓你不願離開?真正的原因。”
魃的小爪子一揮,說:“愛走就走唄,沒原因。”說完扭頭就朝外走。
包穀實在是怕魃什麼時候又心血來潮不想走了給她弄出大麻煩來,哪敢不弄清楚原由不徹底打消魃的念頭就讓魃離開。她叫道:“你回來!”她的話音剛落,魃已經跑得沒影沒蹤。包穀冷聲道:“躲得過初一,你還能躲過十五?難道你一直都不在我跟前出現了麼?”
魃的身影又慢騰騰地出現在門口,緊跟著身影一閃便又出現在包穀的跟前,她盯緊包穀的臉密切關注著包穀的神情和眼睛,問:“如果你找到玉宓,你還會對我有這麼好嗎?”
包穀:“……”她沒想到魃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想到玉宓,她的眸光又是一黯,原本清澈的眼眸浮上一層朦朧飄渺,埋在內心深處的人一下子蹦了出來,扯出來的是那熬骨的相思和生生別離的心痛。
魃被包穀突然湧起的悲慟給嚇著了!這被打得不成人形都不變色的包穀居然因為她提到玉宓就成這模樣,她再想到包穀為了從自己手裡救走玉宓,不惜誆著她一起進入這虛空分明是抱著有去無回的必死決心,那心裡的酸水直冒。她氣呼呼地說道:“玉宓有什麼好?”她忽然想到玉宓也是個不怕捱揍的,落在她手裡任她怎麼折騰都是一副死豬不被開水燙的樣子,跟包穀一樣難纏,那心情啊,頓得壞透了。
包穀的情緒有點失控,她不想跟魃繼續討論玉宓,低聲道:“你出去!”
魃瞪著包穀,眼眸中直冒火。她就知道包穀找到玉宓,就沒她的事了。如果再來一次,她對玉宓有威脅,包穀一定還會對付她。
包穀見魃不走,她起身便朝外走去。
魃瞪著包穀疾步離開的身影,竟有著說不出的難受。她咬了咬唇,低著頭,黯然回房,撲倒在她那從來沒有睡過的床上抓起枕頭用力地掄著。
包穀出了主艦,翻身落在那略呈圓弧形的主艦頂壁上坐下,她望著遙遠的星空、望著這空芒黑暗的世界,淚水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無論她怎樣強撐,她都騙不了自己,無論她每天多忙碌,沒有玉宓的孤寂和飄零感怎麼都驅不走。她一直把情感深深地壓制在自己的心底,今天魃提起玉宓,如在油裡扔進了一點火星,瞬間將那些深藏的情緒全部翻出來點燃。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她的淚水越湧越多,包穀曲膝抱住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一團埋頭咬緊唇無聲地低泣。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救出玉宓的辦法未必就只有這一種,她卻用了最蠢的一種。她氣玉宓不辭而別輕易赴險不為她考慮,她便用這種生生別離的方式來還擊,致使如今虛空相隔,再難有相見之日。
包穀哭了很久才漸漸止了淚,將情緒壓了回去。她擦乾臉上的淚痕,又回到主艦中,繼續忙碌。
又過了半個月,主控法陣修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