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笑道:“在下卻是有心湊熱鬧,只怕才疏學淺,冷姑娘嫌棄。”
冷醉微微一笑:“秦兄才名人人盡知,能去自然好,怎敢嫌棄,也千萬請蕭兄賞臉走一趟。”
既要作詩,怎麼能少了江湖第一才子,這美女估計本來就是想請秦流風,又不好開口直說,才繞圈圈請“小白”作幌子呢,比如你想泡美女,就有必要連她閨蜜一塊兒請,相同的道理嘛!不過有熱鬧當然要湊,“小白”不去,咱不是沒表現機會了麼?
不待公子說話,雷蕾馬上點頭,滿口應承:“去去,我們到時候一定去。”
“我們”?眾人都愣。
公子默默吃飯。
秦流風忍笑:“人家請蕭兄弟作詩,你一個丫頭跟去做什麼?”
見他故意找碴,雷蕾理直氣壯回了句:“我當然要跟著照顧公子,保護他的安全了。”
公子看她一眼,無語。
這回連何太平也忍不住笑了。
秦流風道:“看不出來,你的本事還不小。”
雷蕾保持低調:“舉辦詩會不是人越多越好嗎,我也可以跟你們學作詩嘛。”
“你?”秦流風上下打量她,“小丫頭也會作詩?”
冷醉淡淡道:“秦兄此言差矣,誰說女子不能為詩,雷蕾姑娘肯去,當然好。”
自覺失言,秦流風咳嗽:“並非說女子不能詩,只是她……”他看著雷蕾:“我卻要考考才放心,限你即興成詩一首,不限題不限韻。”
即興成詩?雷蕾可沒料到這招,開始冒汗了,老孃過來就背了吟月賞花喝酒的,如今大家酒也不喝,離月亮出來好象還早得很,又沒有什麼花啊草的讓咱吟,現下只有一桌子人在吃飯,哪個大詩人寫過吃飯的詩?。
秦流風拿筷子撥弄碗中的韭菜:“做詩的?”
由於事發突然,雷蕾全無靈感,搜腸刮肚想了半日,還是想不起有啥吃飯的詩,抬臉看見秦流風戲弄的神色,更加鬱悶。
奶奶的早知道這樣,來的時候就該面面俱到多背幾首了!
正如此書作者的痛苦,深深印證了一個道理——“靈感都是逼出來的”,鬱悶之下,雷蕾居然也急中生智,終於記起一首非常有名且具有深刻教育意義的詩,此詩從上幼稚園開始,每到吃飯時必背,一直延續到小學三年級,不知教育了新中國幾代人,因此記憶格外深刻。
現在背這東西太小兒科,未免有點拿不出手……
情況緊急,先應付過關再說!雷蕾擦擦額頭的汗,開口:“鋤禾,那個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停住,小心翼翼觀察眾人神色。
從眼前一桌子飯菜突然跑到勞動上頭,未免離題萬里,冷醉皺眉,放下筷子。
公子抽抽嘴角。
“有意思,”秦流風從碗中挑出根韭菜,“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後頭?”
眼見被人瞧不起,雷蕾也不管那麼多了,高聲將後兩句丟了出去:“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飯桌立時陷入沉默。
筷子夾著那根韭菜停在半空,秦流風對著它瞪了半日眼,咳嗽一聲,終究還是決定犧牲味覺,將菜送入口中,皺眉胡亂吞了下去。
看看吃剩的半碗飯,才女冷醉低頭,再次拾起筷子。
沒人捧場,雷蕾有點喪氣。
短短一首詩吟完,飯桌有冷風吹過,何太平忍不住看著秦流風,笑道:“果然好詩,一米一粟來之不易,當倍加珍惜才對,只願江湖上人人都能明白這道理。”
秦流風苦笑,繼續解決碗裡剩下的韭菜。
還是小太平的欣賞水準高!切身體會到幼稚園阿姨成功教育小朋友的快感,雷蕾忽略他人痛苦,甚覺欣慰,轉臉發現公子看著自己,雙眸斜斜微有笑意,馬上又被電得暈乎乎的。
美男邪佞一笑,魅力無窮。
傍晚,詳細商量過長生果之事,約定下次會面日期之後,何太平便帶著眾人告辭離開,雷蕾陪著公子送出很遠,眾人方才各自上馬車,讓二人留步。
冷聖音回身,抱拳:“事情緊急,在下明日便要起程回去,何兄過幾天也要去晉江城視察,舍妹就有勞兩位多關照。”
原來冷醉不肯跟兄長回去,要留下來舉辦詩會,她生性執拗,冷聖音也不便多管。
公子與秦流風皆點頭:“放心。”
冷醉打起車簾:“蕭兄莫要忘了十五日的詩會,停雲樓。”
雷蕾點頭如啄米:“不會,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