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楊依依扶著扶手一個轉彎,正準備向印天辦公室走去,一個抬頭,卻愣在了原地,久久無法提腳再走下去。
是她看錯了嗎?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前方那個看似熟悉卻又似乎陌生的人影。她自恃視力絕佳,但是在這時卻不敢辨認。
前方兩人中的一個腳步也慢慢緩了下來,最後停在了離她的五米遠處。他比站在他身旁的人矮了三分之二個頭,但看上去身材十分勻稱。楊依依想起她曾經嘲笑過他的個頭,他一米七八的個頭站在一米七的她旁邊不佔任何優勢,而且他自高三開始便不長了,哦,不對,據他自己說大學的時候是有長的,長了兩公分。她當時還狠狠笑了他一下,明明一七八,硬要說自己一八零,他那時也笑了,笑得比太陽還燦爛,兩個酒窩盪漾在他的嘴邊,讓她忍不住親了他的酒窩一下。
所以,趙騰躍,那個人真的是你嗎?對面那個瘦了很多很多,都能看清臉上清晰的稜角的男子漢是你嗎?
她需要最後的確定,所以她禁不住輕輕叫了他的名字:“趙騰躍?”
趙騰躍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勉強地笑了一下,又露出他的酒窩,只是現在的酒窩看上去實在尷尬。他向前走了幾步,很客氣地伸出右手:“好久不見,依依。”
楊依依這才確定眼前的這個人的的確確就是她認識了十三年,喜歡了十二年,談了四年,卻在兩年前分手的初戀男友——趙騰躍。
人們常說,人生就如一列長途列車,我們認識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群就如列車上的乘客。在行駛的途中,有人中途下車,有人中途上車,並不是所有人能陪你到終點,而有緣願和你一起走到終點的人一定是最值得你珍惜的人。
對楊依依來說,在她生命的前二十二年,這個最值得她珍惜的男人無可厚非的肯定是趙騰躍。
她以為趙騰躍是她的起點,同樣也是她的終點,她在之前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
只可惜,在那麼二的一個年頭裡,她竟和趙騰躍分了手。而且最坑爹的是,他們之間的分手其實是她提出的。當時她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給他一絲挽回的餘地。
趙騰躍就這麼被她強硬地拉下了她的這趟列車。他成為了她永遠的起點,可惜不是他陪她走到最後。他們曾經執手共行,卻走失了共同的路口。
楊依依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當時她走到路口拐彎處悄悄回過頭,看到趙騰躍呆呆站在原地,一直屬於他的陽光世界霎時彷彿失了顏色。他退了兩步,被後方草叢的臺階絆了一跤,倒在草叢裡,很久沒有起來,她想去扶他起來,可是她不敢,所以只能轉頭快步離開。
她竟然會在兩年後再次遇見趙騰躍,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哦不,也許不該這麼說,應該說,她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在這個地點和他見面。她以為他知道她在這裡,所以不會想要在她還在這所飛行學院裡的時候跨足。
看來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
她在夢裡無數次夢見過他,但是一回到現實,她就會勒令自己把他忘掉。所以現在,當活生生的趙騰躍站在她面前之後,她不知所措,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幸好趙騰躍給了她臺階下,她把已經冒出冷汗的手偷偷沿著褲縫擦了一下,握上他的,然後很用力地笑了出來:“真的好久不見。”
她還想再問下去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了。於是長長的靜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他們並沒有直視著對方,眼神若即若離,但是都駐足在原地,悄無聲息。
直到有一個人打破了這個沉悶到讓人喘不過氣的氛圍。
“騰躍?認識的?”站在趙騰躍旁邊的男人開口叫醒了他,又瞭然般拍了拍他的肩補充,“我先走了。”說著就要向前走起來。
趙騰躍先是一怔,片刻之後如夢驚醒,對著那人的背影叫了一聲:“副團!等等!我和你一起!”
他又對她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滿抱歉:“依依,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下次再找個時間敘敘吧。再見。”還未等她說再見,他已疾步跟了上去。
趙騰躍走過她的身邊的時候,楊依依覺得自己快連呼吸都凝滯了,緊張得手狂冒冷汗。聽到他走路的聲音漸行漸遠之後,她才敢大聲喘氣。
他現在和她說話的語氣竟如此生疏。也是,當初自己這麼絕情,還能指望他能像以前一樣對她嗎?其實她還想問問他,過得怎麼樣?可她不敢問,怕他說不錯,也怕他說不好。
她從來不敢多想這些問題,就像她不敢多想一到後天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