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幕隔出來的世界,剛好容下他們兩人。
掀起連帽衫的帽子,童樺道了謝。他的睫毛上沾到一些雨水,晨光下,雨水的反光,把整個臉龐襯的晶瑩剔透。
兩人默契的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一時無話。
夏致遠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走在旁邊的童樺,相比拳臺上那個魅力四射的格鬥冠軍,身邊這個安靜的學生,存在感幾乎淡薄到可以忽略不計。
片刻之後,夏致遠開口問道:
“你不住宿舍嗎?”
“嗯,住在家裡。”童樺答的中規中矩。
“家離學校遠嗎?每天怎麼過來?”
“有點遠,家裡人會送我。”
夏致遠心下詫異,現在的學生都晚熟,有些父母寵的厲害,大學生還管接送也不算奇怪——但如果真這麼寵,怎麼捨得讓他上拳臺拼命?
略一沉吟,他開口試探道:
“我聽一個喜歡自由搏擊的朋友說,泰拳一般都是從小練起的,你也是從小就開始練的?”
童樺點點頭,“我八歲開始練的。”
通往教學樓的小道,因為這陣秋雨鋪滿了巴掌大的梧桐樹落葉。兩人踏著地上被雨點浸溼的葉子前行,發出沙沙的聲響。
有節奏的腳步聲中,夏致遠輕聲問道:“苦嗎?”
微微一愣,童樺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片刻之後,腳步聲又重新響起,身邊的少年朝他笑笑:
“習慣了就好。”
……
拜童樺所賜,自從上次夏教授向他撒謊,說每節課都要點名之後……就真的只能每節課都點名了。夏教授的突然黑化,弄得經濟系bbs裡怨聲載道,直呼上當受騙。
其實夏致遠不願意點名,還有一層原因,他覺得都這麼大人了,唸書這種事情應該自覺自願,逼他們來了,不願意聽也沒用。
就像今天,教室裡雖然坐滿了人,上課鈴聲剛響起,沒睡飽的學生就直接趴了下去,教室後面看上去,只有黑壓壓的一片腦袋。
“同學,醒醒,”掂起一個粉筆頭,夏致遠隨手扔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準確擊中了一個熟睡中的學生。
被粉筆頭砸中的學生迷茫的抬起頭。
“我說完話再睡。”夏致遠頭也沒抬的說道。
一片鬨笑聲中,夏教授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郵箱地址。
“放假前會有一次全校模擬創業大賽。我是經濟系參賽隊的指導老師,也負責初篩參賽選手。下週五之前,你們可以發郵件給我報名。”
看下面又有人在打哈欠,夏致遠繼續說道:“比賽得獎的好處我不想多說。但如果畢業後有志於從商,倒是可以來操練一下。雖然是模擬賽,和活人競爭,總要比坐在課堂裡能學到更多東西。”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見下面反應不一,夏教授微微一哂,開始了當天的講課。
……
兩節課上完,外面的雨竟是越下越大。童樺站在教學樓出口處看著雨幕,略一猶豫,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走吧。”夏致遠走到他身邊,一手撐開傘,“你去哪兒?回家?訓練?”
“訓練。”見夏致遠撐開傘在等他,童樺趕緊跟上他的步子,“夏教授麻煩送我到校門口就行,我坐計程車去訓練館。”
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夏致遠只是帶他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雨下的很大,烏雲層層疊疊的罩住頭頂的天空。四下裡起了風,雖然夏致遠的傘夠大,卻架不住斜裡隨風吹來的雨勢。
童樺左邊身子正迎著風,一陣夾著雨點的風颳過,左臂頓時被打溼了。
夏致遠見狀,皺了下眉頭,往左走了幾步和童樺互換了位置,然後左手撐傘,右手攬過他的肩。
這樣的姿勢,幾乎是把童樺圈在懷裡了。
手搭上他肩膀的時候,童樺的後背微微一僵,略顯侷促的低了頭,卻沒掙開他的手。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夏致遠攬著他在路口轉了個彎,往停車場走去。
見目的地不對,童樺抬頭探詢。
“這麼大的雨,打不到車,我送你過去。”夏教授義正詞嚴,不容分說的把他塞進車裡。
糊里糊塗的上了車,童樺坐在副駕駛位子上,注視著車外的夏致遠繞過車頭,開啟了主駕駛那邊的車門。
順手把傘扔到後座,夏致遠發動了車子。
“夏教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