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雲墨,結果只會更糟。
“只是…恕老夫冒昧,公子可曾認識月眉?”
“不曾。”蓮玉公子臉上神色不變,回答得漫不經心。一雙平靜的眸子淡淡看向老梁王疑惑的神情,已然察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道:“我只說救人,沒說不要報酬。”
他說話向來簡單明瞭,一句話讓老梁王安了心,又有了新的疑惑。
“公子若能救得月眉,無論公子想要什麼,老夫定不吝贈予。”
這是在試探他的目的。
蓮玉公子嘴角輕勾,似乎想笑世人的無知幼稚,然而仔細一看,他只是想笑而已,並沒有笑出來。那張臉一如之前的平靜。
“還是讓在下先看看小姐的傷再說吧,雪狐的爪子可是有劇毒的。”他頓了頓,語氣輕慢而懶散,“如果遲了,在下也不能保證能不能為孟姑娘恢復容貌。”
他這樣一說,老梁王頓時也不再耽擱,連忙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公子請——”
蓮玉公子也不客氣,抬步就走了進去。與此同時,暗處風聲一閃,有人悄悄離開。
一行人進了梁王府。蓮玉公子腳步輕緩卻又不慢,衣袂翩然行動優雅,那如仙般的氣質,讓身後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遠離三尺,生怕自己一身紅塵俗氣沾染了這謫仙般的人兒。
衣襬逶迤而過,他的腳彷彿沒有落地,那樣輕飄飄慢悠悠的行走在雲層之中。
凡是他所過之處,無一人不低頭屏息,所有嘈雜之聲剎那間消失無蹤,只餘下他一人漫步雲端。
很快就來到孟月眉的院子,梁王進去將所有丫鬟大夫打發走。因為他知道,蓮玉公子有好潔成癖,不喜歡骯髒雜亂的地方,也不喜歡女人多的地方。所有人都趕走了以後,還特意讓人將孟月眉的閨閣收拾乾淨才出來請他進去。
蓮玉公子卻只是院外三尺之距便停下了腳步,“令嬡閨閣之地,在下不便踏入,在這兒便好。”
剛走出來的梁王妃還在摸著眼淚,聞言蹙眉道:“這行醫不都是要望聞問切嗎?更何況我女兒是外傷,你在這裡站著,如何看診?”她上上下下打量蓮玉公子,眼中充滿了懷疑。“莫不是什麼江湖騙子冒充蓮玉公子來騙人的吧?”
“住嘴。”老梁王臉色一板,立即沉聲怒喝。真是無知婦人!
梁王妃被他喝得一震,又有些委屈道:“本來就是嘛,不都說蓮玉公子驚才絕豔風華無雙嗎?我看他長得平平凡凡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假的還矇騙我們…”
“你——”老梁王氣得肺都快炸了,這愚蠢的女人,當初他怎麼瞎了眼睛給兒子挑了這麼個蠢媳婦呢?哎,比起千影,當真是雲泥之別。
梁王臉色也很難看,對梁王妃喝道:“要是還想月眉有救,你就給我閉嘴。”
“王爺不必生氣。”在梁王妃不服氣還要再辯駁之前,蓮玉公子淡淡開口了,聲音輕若微風,卻自有淡雅高貴之氣,令人膜拜而臣服。
就這從容鎮定的氣質,這世上有幾人扮得像?
老梁王再次瞪了梁王妃一眼,又對蓮玉歉然道:“婦人無知,望公子莫怪。”
“無妨。”
蓮玉公子臉上沒有絲毫被懷疑質問的怒意,眼神仍舊平靜如水。然而被那樣澄澈清明卻隱含威懾的目光看著,梁王妃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王妃是否最近飲食不振,睏乏無力,小腹脹痛頭暈目眩,不能站立,常伴有噁心,嘔吐,汗出,甚至有昏倒症狀?”
梁王妃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知道?”
蓮玉公子沒有看他,只是以一種很平淡的口氣道:“此乃暈眩症,多為血糖低所致。若不好生調養治療,恐怕還會延伸至虛弱憔悴,衰老,頭髮早白…甚至危害心臟,對王妃貴體有礙。”
梁王妃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此時也顧不得尖酸刻薄了,急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本妃這個症狀?”
蓮玉公子不答,而是將目光轉開,看向了裡屋。那眼神淡漠如水,卻又清明若鏡,便只是一眼,似乎都已窺視屋中何種情景。稍刻他道:“幸而不晚。”
頓了頓又道:“孟姑娘很聰明,知道用止凝草抑制毒性的擴散。不然王妃方才若再多問兩句話的時間,只怕孟姑娘這張臉就真的毀了。”
還在憂心自己會不會蒼老憔悴的梁王妃冷不防聽他提到自己,先是一怔,對上老梁王和梁王鐵青的臉色,她又訕訕的移開了目光。知道此刻女兒最重要,自己的病還是稍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