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素顏一愣,旁邊兩個侍女立即跪在地上。
“奴婢參見皇上。”
素顏立即轉身,見沐輕寒一身明皇龍袍,頭戴金冠,顯然剛剛下朝,還未來得及換下朝服。她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竟然來到了御花園外一條寬敞的大道,而這裡剛好是他下朝後去御書房的必經之路。
她低頭,斂衽福身道:“參見皇上。”
沐輕寒虛虛一扶,一雙明淨的眸子打量著她。他自問看人還是精準的,這女子並非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之輩,若是故意跟他在這裡來一個巧合,也不該如此鎮定從容。想起之前楚詩韻說過的話,又想起鳳君華的來信,他無奈的輕嘆一聲。
“外面風雪大,怎麼出來了?你身體還沒好,應當好好靜養。”
他素來便是溫文儒雅的君子,這番話說出來含著幾分關心卻並無刻意討好曖昧的意味,只是對朋友的普通關心罷了。
素顏抿唇,淺淺笑了笑。
“神醫說民女如今身體大好,不該天天關在屋裡悶著,要適當出來走動走動吸收新鮮空氣,不然身上的傷好了也會悶出其他的病,得不償失。”
沐輕寒溫和的點點頭。
“說得也是。”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北方的天氣冷,如今又是臘月寒冬的季節,你一個弱女子又有傷在身,只怕受不住。若是覺得煩悶,便趕緊讓自己好起來再出來走動也不遲。”
素顏含笑點頭,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帝王絲毫沒有上位者的凌厲和咄咄逼人,倒是十分溫和有禮又不顯得唐突輕浮,令人好感倍增,難怪楚詩韻那般女子也對他一往情深。
“民女記住了,多謝陛下叮囑。”
沐輕寒嗯了聲,便抬步離去,與她擦身而過,直往御書房而去。
素顏低著躬著身子,待他離去後才站起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不期然露出一抹微笑。
背靜處,楚詩韻站在硃紅宇柱旁,身上裹著厚厚的白狐大衣,靜靜的看著離去的沐輕寒,雪花飄落,與同色的大衣融合,漸漸分不清顏色。冬日的大雪很冷,她的心卻在冷熱交替煎熬著。連帶著手中捧著的掐絲琺琅的手爐,也似乎被那雪給消融了溫度。
“娘娘。”
貼身丫鬟語薇擔心的喚了聲,她自然是知道娘娘救下那個女子的用意。當日去鐘鳴寺,她發現那血書的時候雖然是摺疊的,但是隨著那女子暈倒而散開些許,她也瞥見了部分內容。陛下登基不到一年,未曾選秀納妃,與娘娘相敬如賓。外人都道陛下是情深專一之人,和娘娘兩情相悅,隱有效仿東越雲皇與其子云墨之行,一生只願娶一妻。但是她這個與皇后娘娘最親近的婢女卻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並非如外界那般恩愛。
例如,皇上從不會在鳳鑾宮過夜,每次只是來坐一坐便離去。她守在外面,並未聽見裡面有除了對話以外的其他聲音。
作為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丫鬟,男女之事,她自然也是懂得幾分的。
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外界所傳聞的帝后情深,不過只是假象而已。陛下的確是情深專一之人,只是那個人不是皇后娘娘罷了。
可即便是這樣,娘娘依舊對陛下情深不悔,如今更是為了陛下,不惜親手為自己安排一個情敵來接近陛下。
無論陛下是否心動,她知道,最心痛的還是娘娘。
楚詩韻長長吐出一口氣,嘴角一勾,道:“走吧。”
語薇低著頭,“是。”
主僕倆轉身往鳳鑾宮而去。
楚詩韻靜靜的走著,不知道是飄飛的大雪還是寒風迷濛了她的眼,她眼底漸漸氤氳出淡淡水痕。
本就是她一手安排的不是嗎?她早知道他心裡沒她,如今能夠得他信任尊重便已是極限,她也沒想過要求更多。只是知道他命不久矣,卻真心為他心痛著急。她早就知道,他不碰她,是想著等自己離世後便給她改造身份,讓她再嫁一戶好人家。也或者過個一年半載的就宣佈她暴斃死亡,讓她清清白白的離開,再選擇自己的幸福。
他何其寬容,又何其殘忍?
他不忍害了她,自然也不會利用素顏。即便是收到那女子的來信,他依舊沒有刻意的接近素顏。
按理說她該高興的,可是她只會憂心。
他可以不在意她,可以對她漠視,但她卻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死。
愛情本就如此,誰愛,誰輸。
……
素顏改名換姓在西秦養傷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