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榮還想撓吳美英呢,結果吳美英家人以及本家的也呼啦來了一大幫子,比起陳建設家,他大哥來家裡拿了糧食卻不會來幫他打仗。
最後只能自認倒黴,不過好歹能去三隊四隊的食堂吃飯,可以敞開肚皮隨便吃,他們這口惡氣才平復了一些。
……
東頭鬧的不像話,西頭也是眨眼就知道。
張翠花聽泥蛋兒回來彙報,就和周誠仁商量,“隊長家估計也沒多少糧食,咱們家還有些地瓜幹,前屋給咱們做木匠活兒呢,不如就把糧食折價給他?”
周誠仁道:“這樣是個辦法,行,你看著辦吧。留夠咱們自己的口糧,給他們多拿些,那也是一大家子人呢。”
張翠花又道:“老三家估計也得給他們送糧食,我讓紅鯉子去問問他三達達,我們要是給讓他三達達就別給多了,到時候自家又不夠吃的。”
他三達達過日子不大靠譜,張翠花那時候給一家子當家習慣了,這時候遇到事兒難免還會多想一些。
周誠仁自然同意。
張翠花就打發周明愈去問問,很快周明愈回來道:“俺三達達家還真沒多少了,湊了一些麥子和地瓜幹出來,我讓他留下麥子送地瓜幹就行。”
估計周玉忠家不缺麥子。
張翠花道:“恁三達達這個人吧……算了,別說些沒用的,你把我拾掇出來那些地瓜幹送到前屋去,讓他們過過秤記著數,到時候頂木匠工錢。”
周明愈答應了,就和周明光倆把一麻袋地瓜幹,一袋子麥子,半袋子秫秫面送到前屋去。
周明光送到就先走了,周明愈留下稱重。
周玉忠把地瓜乾和秫秫面留下,把麥子退回給他們,又讓大兒子把自己家做的簡易秤拿出來稱稱重量記下。
正好周誠信也送來一袋子地瓜幹,卻被周玉忠拒絕了,“你先拿回去,等我揭不開鍋了去找你拿。”
周誠信甕聲甕氣的,“你當我閒得沒事兒幹,揹著袋子地瓜乾兒溜達著耍?”他放下就走了。
周培基笑道:“爹,咱們這可賺了,收回來的比交給隊裡的還多,哈哈。”
周明愈道:“哪裡賺了?俺家的是你們做木匠賺的,又不是白給的。你們給食堂的還是虧了。”
周培基道:“就當換隊花點本錢了,要不哪裡有機會換啊,是吧爹!”他又扒拉著看看,對周明愈道:“周明愈,你們家還真行,都這時候了竟然還有秫秫面,我還尋思你們天天就吃地瓜幹呢。”
周明愈道;“我們是吃地瓜幹啊,這不是摻著吃嗎?”
夏天下來麥子以後,就把麥子磨麵粉和其他粗糧摻著吃,不過麥子不能都吃掉得留著大半好過節呢。等秋天下來高粱就可以接著吃高粱,再下來豆子摻著豆渣吃秫秫面和豆渣窩窩頭,再過些日子穀子也下來,可以撈乾飯、喝小米粥,等地瓜收了基本就地瓜當家了。先吃煮地瓜,再吃地瓜幹,還可以磨地瓜面粉和秫秫面摻著吃。
周培基笑道:“謝謝啊,我和你說,以後你家的木匠活我全包了,你不是還做閣樓嗎?我給你蓋棟木樓都行。”
周明愈:……可不敢用,你還是先自己學好基本功吧。
他笑道:“要是俺叔帶頭兒,那還挺好。”他和周玉忠夫妻倆告辭回家。
周明愈一走,周培基就和他爹孃邀功,“娘,怎麼著,我功勞大不大。要不是我,你還不和他們說話呢。”
柳秀娥嗔了他一眼,輕輕地拍了他一巴掌,連灰塵都沒拍掉,“你這個小混蛋兒,還不都是你的錯。”
“怎麼是我?娘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不講道理,那紅鯉子騎著我打我巴掌,明明是他的錯,你說他娘怎麼和你似的,孩子錯了也不知道管管,我看這事兒就你倆不對,是吧爹。”
周玉忠一臉嚴肅,吧嗒著菸袋鍋子,點點頭,一瞪眼,“就你這個小混蛋兒的錯!”
周培基雙手插兜,一聳肩,他爹瞪眼看起來嚇人,他可不怕,吹著口哨溜溜達達地走了,“我去幹活兒了啊,你們看吧,總有一天我得比我爺爺還厲害!”
周玉忠喊道:“你別亂動啊,你要是給幹壞了,先扣你的口糧。”以前他是沒想要後屋的工錢,就當幫工,硬氣一把,自己每天也有一種優越感。誰知道轉眼人家就給了糧食,把這種優越感一下子給逆轉了,現在反而是自己家欠人家後屋的人情兒。
所以,現在做傢什兒得更認真一些。
柳秀娥趕緊道:“別亂說,我吉吉怎麼可能幹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