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分六分的婦女,張翠花覺得挺好,已經是自己人照顧。
周誠仁道:“隊長的意思,說她拿蟲子又快又幹淨,頂五六個人使,五分太少了。”
張夠一聽,五分還不夠?還給她多少?莫茹能拿五分張夠認定是周誠志照顧自己家人,現在還要怎麼評?
☆、第49章 男人妮兒
這時候丁蘭英從東廂出來,抱著一家子換下來的衣裳趁孩子睡了趕緊洗洗,幹了明天好換著穿。
她聽見周誠仁的話也笑道:“是應該給妮兒評多點工分,我們看著有她拿蟲子今年咱們隊的棉花得多收好些呢。”
按照以往的經驗,好的地塊一畝地能收100斤左右籽棉,差的可能就五十斤,那些太差的還可能絕產!
這時候棉花要說絕產也是很容易的,蟲子猖獗病害嚴重或者夏天一場冰雹,就夠棉花受的。
今年看那些叮叮噹噹的棉鈴桃,感覺比以往多好些,到時候好的地塊起碼能收兩百斤籽棉吧?
棉花和別的莊稼有所不同,收不收有時候真的不只看人勤不勤快。農藥不普及的時候還得靠蟲子大發慈悲,它們啃得多,就算你再勤快施肥鋤草也是沒用的,一夜之間就能啃掉一層棉鈴桃兒。
尤其盛夏時節,棉花地裡蟲子猖狂得簡直讓人頭大,怎麼拿都拿不淨。等棉桃大起來,它們啃進棉桃裡去躲著,除非把棉桃兒揪下來,否則別想拿著它,針扎都不行。還幸虧周誠志發現它們太陽出來之前會出來透氣、喝露水,就讓人早早去拿,要不啃得還得多。
為了鼓勵多拿蟲子,他讓所有婦女日頭沒出來就去拿,三個大蟲子頂一工分,可人的動作速度有限,日頭出來之前也就拿十個八個的大蟲子。
而且比起拿杈子、打頂心、拾棉花,拿蟲子更讓人覺得勞心勞力。拿杈子、打頂心是一遍二遍的活兒,幹完就差不多;拾棉花雖然累,那也是拾一次少一次,還有收穫的喜悅呢。拿蟲子看似不用負重很輕鬆,實際站在棉花地裡低頭彎腰,沒一會兒就渾身痠痛,不只是累還出力不出成果呢。天天泡在地裡拿蟲子,拿不了多少,那棉桃兒一夜就被啃一地,看得人直心疼。
這個蟲子,總覺得越拿越多,讓人鬱悶難受。
一早上一個婦女拿不了幾個,還一個個累得頭暈眼花,腰背脖子痠疼得很。這樣以來很多人不愛去拿蟲子,吃力不討好,就算給工分都刺激不動,導致有些人磨洋工不認真拿,畢竟那蟲子躲著也是真不好找。
周誠志見這樣不如改改。
人家莫茹早上去一趟,起碼能拿兩個來回八壟棉花,別人最多也就是一趟兒兩壟,而且蟲子拿的又多又幹淨,之後兩三天都不怎麼見蟲子。
所以他就想樹立一個典型,要評一個護棉抓蟲英雄出來,要給她漲工分!
莫茹和周明愈從識字班回來聽說要給她評工分也很高興,拿蟲子是她絕活兒啊,輕鬆乾淨還能拿回來餵雞,現在還漲工分,真是一舉多得呢。
第二天一早,婦女們都去棉花地頭集合。
張夠一直盯著莫茹,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傻子能拿多少工分,難道還比自己厲害不成?
現在一個婦女差的四分,像陳秀芳那樣的經常拿四分。
一般的五分,比如說單蝶琴那樣的,好的六分,二嫂一般拿六分,好時候拿六分半,吳美英那樣厲害也才六分半呢。
而自己日常可以拿六分半,麥收、秋收的時候可以拿七分。
這可是獨一份的,二嫂和吳美英都比不上自己。
她覺得莫茹拿個六分頂天了。
周誠志開會向來不多說廢話,“棉花地裡的蟲子越來越多,再不好好拿棉桃兒都被啃光了。咱們大家夥兒都知道明愈媳婦兒會拿蟲子,一早上能拿好幾十,我看咱們得重新給她評工分。”
有人不信,單蝶琴道:“她真能拿幾十個?別是吹的吧。”反正她拿了也沒給大家看看,一般人拿十個就不錯了。
張夠覺得有可能是真的,因為莫茹每天拿回去好多蟲子餵雞呢,只是她不願意相信。
張翠花道:“俺媳婦還真不說謊,要不咱大家拿拿看看吧,蟲子都拿回來比比數兒。”
吳美英大聲道:“這樣好,咱們好好比比,看看誰拿的多,蟲子在那裡可哄不了人。”
就算大家一起比賽,莫茹也並不擔心,現在棉花長得枝繁葉茂,她隨便做做樣子當掩護就可以。拿蟲子的時候,人在地裡低著頭勤扒拉,花心、棉桃兒、枝葉都要看看有沒有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