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張金煥道:“我過兩天要陪書記去公社開會,正好給廠裡申請買煤的事兒。”
周明愈笑微微地道:“要是廠長忙可以請高老師幫忙,供銷社那邊不是很好打交道。”
不刺激一下他會給拖到後年馬月去。
果然,張金煥道:“我明天就去公社跑一趟。”當然要比高技術辦事更利索才行,免得他們一開始就擠兌自己。
周明愈帶頭鼓掌,“那就請廠長多多辛苦,等咱們手紙造出來的那天,再給廠長慶功。”
會後周誠志帶頭離開,大隊屋就剩下張根發一干人等。
大隊會計道:“那個周明愈現在不一般啊,脫胎換骨的感覺。”
張根發呸了一聲,“還脫胎換骨,他還借屍還魂!一個二愣子,脫的狗屁胎換的狗屁骨,抬舉他!”
他又囑咐張金煥,“一開始隨便他們折騰,我估計他們根本造不出紙,到時候就以這個藉口把周誠志拿下來。真要造出紙來更好,那就是你的功勞。”
張金煥點頭,“爹你放心,我知道的。”
……
散會後周誠志等人也很高興,感覺原本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的陰影一下子小了許多。
老頭子們一道走,順便聊聊,周明愈和莫茹就跟高餘飛一起。
“今天多謝高老師來坐鎮。”
高餘飛:“不過簽名摁個手印而已。當然你們要是違法亂紀犯事兒,我高餘飛可不和你們擔責的。”
周明愈道:“高老師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違法亂紀的,一定擁護毛/主席和黨的號召,堅定不移地跟著黨走。”
高餘飛笑了笑,“這就對了。”
到了岔路口告辭,周明愈牽著莫茹的手往家走。
快到家的時候,一個人道:“莫茹同志,我和你說幾句話。”
陳愛月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莫茹回頭看她,“陳主任,你剛才咋不說呢?”
陳愛月笑道:“那麼多人不方便,我和你自己說,行不?”
周明愈道:“陳主任,這裡黑燈瞎火的,咱們還是家去說。”
陳愛月猶豫了一下,“那在門口說吧,就幾句話。”
莫茹就同意了。
陳愛月醞釀了一下,小聲道:“莫茹同志,能不能請你幫我畫幾幅毛/主席的畫像?”
這件事前些日子她就想跟莫茹講,不過一直沒得著機會。
高餘飛回來識字班就是他講課,莫茹和周明愈也來去匆匆的,加上她也要籌備婦女在公社大會上喊口號的排練工作,就沒逮著機會說。
這幾天各大隊都有給公社獻禮的,她心思又開始活動。她真的非常羨慕公社宣傳員,那麼寫寫畫畫就可以拿工資,票也比各隊的社員們多。
莫茹心下一動,她笑道:“陳主任,我就瞎畫,畫的不好……”
“哎,哪裡是瞎畫,畫得可好了,高技術員都說好呢,嫂子求求你,你給嫂子畫幾幅啊。”
莫茹沒吭聲。
陳愛月以為她想要錢,趕緊道:“你放心,嫂子不會虧待你的,嫂子多給你一些好紙好筆,還多給你要一些票呢,再一副起碼給你三毛錢,你看成不?”
這時候買一張印刷的毛/主席畫像要兩毛四,三毛其實不少,可印刷品和手工繪製當然不一樣。
莫茹並不想賣畫給她,而是想要一點別的,她扭頭看周明愈。
西天月牙一彎已經落了,巷子裡黑乎乎的幾乎看不清什麼。
周明愈卻能感覺她朝自己看過來,笑道:“還是等生了寶寶過些日子再說吧。”起碼出了月子。
陳愛月笑道:“只要你答應就行,不急,不急。”
其實急得要命,感覺錯過了最佳時間,明明公社成立那天就應該有作品獻上去才對。
張根發只能讓她在村裡當婦女主任,時間久了她覺得沒多大意思,一個破婦女主任有什麼意思?沒有工資也沒有補貼,官兒也不是一個,幾個老孃們都管不了。
莫茹就道:“那……咱們也算合作的關係,以後要是有什麼政策之類的,還希望陳主任也能提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也不是讓陳主任犯錯誤,只是你也知道我們二隊和你們那邊有點不和睦,為了避免起衝突……”
“我懂!”陳愛月笑了笑,“你放心,我懂,嫂子記著呢。”
莫茹就也應承等生了寶寶給她畫。
見莫茹答應陳愛月喜滋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