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茬地瓜不適合曬地瓜幹,都是囤著慢慢吃的,可生產隊大倉庫放不下,又不允許“私分”——哪怕像去年那樣讓先進社員幫忙囤著也不行,都有私分的嫌疑。
周誠志又用去年莫茹提供的摔紅薯磚的辦法,帶領著社員們把紅薯煮熟摔成紅薯磚,然後慢慢地凍幹儲藏,這樣可以幾年不壞。
去年的紅薯磚今年還有呢!
收完莊稼以後,棉花也都衰敗,今年棉花也算豐收,每個社員分了一到四斤籽棉,其中有一半是不合格棉站不要的。
莫茹作為棉花勞模自然不一般,二隊獎勵她五十斤籽棉,一隊獎勵四十斤,三隊四隊一共獎勵七十斤。
其他人眼紅也沒的眼紅,因為如果沒有她,社員們一家能分到半斤就不錯了,今年一個人至少分了一斤呢。
而且這是獎勵棉花勞模的,跟私分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也不怕有人做文章。
於是村裡光明正大地響起了軋棉花、彈棉花的聲音。
……
同時,先鋒大隊的四個大隊一起,在隊屋裡開始結算工分、收入等等。
噼裡啪啦幾天算盤之後,算出了總收入和工分總數以及工分值。
二隊是周明閱帶著王路、陳秀芳、柳秀娥等六個社員一起忙活,當剛算出工分值的時候周明閱眼花了一下子,嚇得差點沒把算盤砸在地上。
他穩住心神,定睛一瞧,又扒拉了一會兒,還是一塊三毛三分五!
他感覺心跳加速、血流加快,有些頭昏眼花的,趕緊喝口裡山楂梨樹葉子水壓壓驚,用袖子擦擦汗,然後再看。
是真的!
我的媽呀!
一塊三毛三分五,說出去誰也不會信的!
這還是被另外三隊給平衡了一些去,要是單獨算二隊的,他又噼裡啪啦打了一通,單算二隊的兩塊五毛還高高的!
他再看看總結出來的賬本,今年的收入有幾塊,賣購糧,賣餘糧,賣棉花,賣雞蛋、賣豬、賣雞、賣蘑菇、賣手紙……
今年結果工分值的時候,周明愈悄悄建議周誠志讓用全隊的人數一起算,而不是單獨算,免得工分值太高,容易惹人眼紅。
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困難時期,很多大隊別說分錢,飯都吃不起呢。
原本他覺得還和去年一樣就挺好,誰知道就算被那兩個隊拖後腿,可工分值還是蹭蹭往上漲!
算出來以後,周明閱沒聲張,而是先去找周誠志彙報。
周誠志一聽全大隊算都有一塊三毛三分五,嚇得眼珠子都瞪起來。
“真的假的,沒算錯吧?”
周明閱把賬本給他,“隊長你看啊,我是老算盤了,還能扒拉錯?吃飯吃錯了地方,扒拉算盤都不待錯的。”
周誠志瞅了一眼,隨即扔給他,“知道我不識字還讓我看,存心擠兌我呢。”
周明閱哈哈笑起來,“隊長,我也不敢相信,心臟病都要犯了。”
周誠志呸了他一聲,“一個泥腿子少學那些幹部病。”
在他們看來,心臟病是幹部得的,都是賈存放鬧的。
周誠志讓人去喊周明愈和莫茹過來,這事兒老頭子智囊團不行,得靠勞模出主意。
很快莫茹和周明愈過來,聽周誠志一說,兩人也很高興。
不過高興歸高興,還是要低調。
周明愈道:“隊長,咱們還是少報點吧,就和去年一樣好了。”
現在外面大隊都餓肚子呢,他們還那麼高的工分值,還能分錢,難免讓人眼紅,到時候都來借糧食借錢打秋風,他們借還是不借?
要是借,一個大隊救不了那麼多大隊。
要是不借,一**上門也煩人,還傷和氣。
周誠志不懂這個,問周明閱:“你會不?”
周明閱笑道:“別的大隊兩毛能做成五毛,我難道就不能?做少可比做多簡單。”
他指了幾樣,那意思就是這種沒有那麼多賬底可查的就可以少一點,比如說雞蛋、雞、豬,要是自己隊裡吃的,就得扣掉,既然沒賣錢那就是花了錢,這樣有點玩文字遊戲,但是說不出什麼。
其實本來消耗這塊就沒算做收入,但是現在要從收入里扣掉。
周明閱的意思,就把有很明確的賬底可查的糧管所、棉站的都記上去,但是供銷社那裡的就可以有出入。
這麼把賬目一弄,就沒有那麼扎眼。
周誠志前陣子也沒少去公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