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光線不明,聽見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莫懷遠才慌忙扳正她的臉,這才看見她紅著眼眶,淚流滿面。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兇你,別哭,別哭。”他邊哄邊手忙腳亂的翻出紙巾給她擦臉。
“走開。”安好哪會領情,剛才那樣子就差把她拆骨入腹了,現在假惺惺的道歉示好,晚了,她不稀罕,再也不想理他。
莫懷遠哪裡遇上過這樣的陣勢,除了莫安琪曾經在他面前擠過幾滴眼淚,也是哄哄就好,別的女人哪個不是討好賣乖,只想著讓他順心舒心,哪個敢這麼胡鬧折騰。就算真有哭的,也不過是要分開了,想用眼淚交換更多實質的東西。
可是看她哭的沒有目的,只是一味的發洩,還咬傷了自己,慘兮兮的模樣,看起來讓人格外心疼,哪裡還能狠下心來再兇她,只希望她能快點收了眼淚,不再弄傷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別哭了,嗯,你不是想回去嗎,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莫懷遠只想著順了她的心意,她應該就會配合些。可是事與願違,安好根本不理他,還是一個勁的哭。她也不管他的訕訕的臉色,誰叫他惹她,哭都哭開了,不如放肆哭一場。
壓抑的太久,她就想著好好發洩。只想,發洩過後,一切又能歸於平靜,還有這個壞蛋莫懷遠,從此在她生活裡消失。
莫懷遠見她越哭越兇,大有沒完沒了架勢,而且她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狠狠的捂著胸口,像是那裡會裂開一樣。
頭開始痛,很痛。
安好哭的太兇,身體開始發燥,突然一陣噁心,還沒反應過來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莫懷遠被她的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立馬開啟鎖門鍵。安好想也沒想,推開車門就衝下車,蹲在路邊,哇哇的嘔起來。
莫懷遠緊跟著下了車,開了後備廂,拿了水,走到她身旁,擰開瓶蓋遞到她手邊。
回頭瞧見被她吐得亂七八糟的車子,又看向地上狼狽的樣子,悠悠的嘆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而且還不能抱怨,邊盯著路邊的人邊皺著眉打電話。
安好吐的喘不過氣,喝口水剛漱了口,又有穢物湧了上來,最後吐的黃膽水都出來了。莫懷遠覺得她的樣子不像是喝多了,趕忙問她晚上吃了什麼。安好有氣沒力的告訴他麻辣湯,莫懷遠是徹底傻了眼。
不多會有人送了乾淨車子來,他拖起安好直奔醫院。
果然,路邊攤不乾淨,再加上吃的太辣還就著冰啤酒,冷熱交替,五臟六腑哪裡受得住,急性腸胃炎。
安好瞧著床頭嘀噠的吊瓶,想不通怎麼哭著哭著就急性腸胃炎了,打了止吐針,總算不嘔了。一晚上折騰下來,又是跑路又是吵架還大哭一場,真的累了。
病房裡有小護士出出進進,沒有再看到莫懷遠那個討厭鬼,估計今晚他也被自己折騰服了,看到她吐成那樣,是個男人都敗興。或許,他們就此成為兩條平行線,再也不會相交。
越想越覺得會是這樣,真的累了,可能針劑裡兌了安神藥,安好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堅持不住,不知不覺便闔上了眼睛。
11、有這樣一個人 。。。
辦好住院手續,莫懷遠拿著剛開的消毒水和創可貼推門進來。
病房裡有個小護士換完藥,剛要走,一轉身見有人來驀的一愣,盯著他足足看了幾秒,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低著通紅的臉匆匆離去。
一室安靜,莫懷遠走到床邊,床上的人呼吸勻稱,
看樣子是睡熟了。他伸手關了大燈,只餘床頭一盞小檯燈。嫩黃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寧靜祥和,只是眼睛腫了,跟桃子似的,臉色也不太好。一隻手扎著針,受傷的那隻安然的放在胸口,手背上的牙印還是那麼深刻。
莫懷遠取了幾根棉籤,沾了消毒水緩緩幫她清拭傷口。一遍兩遍,確定乾淨之後,才撕開幾張創可貼,一點一點把那個牙印蓋住。
剛收拾完,床頭手袋裡有東西開始震動。床上的人,眉心一擰,似乎被吵到了。莫懷遠拉開手袋,掏出裡面的手機握在手裡一看,綠毛龜,抿了抿唇,結束通話。
很快又有電話進來,繼續結束通話,想了想,輸入兩個字,晚安,傳送。果然奏效,手機安靜下來,放回手袋,莫懷遠開始認真打量眼前的人。
柳眉彎彎,睫毛很長,密密實實像把小刷子,鼻樑不高,嘴唇輕抿。腦海裡有鏡頭迅速劃過,那晚他吻她,紅酒的醇香馥郁縈繞在兩人的齒間,那種滋味,綿延悠長,讓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