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符錢,才得以消災解難。
百萬符錢,便是以揚州那江南仙靈之地的豐饒,也是能足足抵得七八年的天材地寶出產,除非是羅霄劍門能把家底子搬出一半,挪給俞和當彩禮,否則根本難以湊足。
放到摩明雲宮,只怕將這東海小派的藏珍庫全數變賣,也夠不到百萬符錢之數。
但若說這“百萬符錢”的彩禮,還算是有一絲極其渺茫的希望能夠達成,那麼一件先天至寶,就幾乎是完全不可能拿出來當做彩禮的。
先天至寶,那是以先天靈物為胚,聚無上功德為為爐,淬盡濁質之後,再由大羅金仙施以鬼斧神工的煉器手段,歷經萬年點開法器靈智,才有可能煉製得出來。先天器胚、功德洪爐、金仙秘術三者若缺其一,則不成“至寶”。
在從古至今的九州神話中,曾出現過的先天至寶統共也不滿百件之數,其中有一大半去向難知。傳說有的被仙人帶著飛昇去了天界;有的埋藏在地脈深處;有的藏在周天星辰之間;還有的下落不明,或許徘徊在天外混沌虛空中,唯有受到特定的機緣召引,才會重歸人間。
當今世上,確知尚存凡間的先天至寶,全都是九州萬古大宗的鎮壓氣運之物。譬如崑崙山的煉妖壺、海外三仙島的伏羲琴、終南山的昊天玄黃塔、北方魔宗的斬仙劍和誅仙劍、大乘佛宗的菩提貝葉與燃燈舍利子、蜀山派的先天一氣太清神符等。這幾樣先天至寶,全都是其宗門的根本氣運所繫,寶物若有閃失,則門派的氣運根基就會隨之崩壞。所以任何人只要對這幾件先天至寶稍一動歪念頭,這些宗門就會盡遣高手,直追殺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天地間也有一些先天奇寶,雖然是脫胎於先天靈物,但是缺了功德火燒鍛,或沒有大羅金仙以無上混元秘法祭煉,故而法寶靈智不顯,沒有匯聚天地氣運於己身的大玄妙,還當不得“先天至寶”這四字。
就比如俞和在定都定陽所見,那十寶老祖祭出的五色補天石,它本身是先天奇石,又經女媧大聖琢磨,可惜補天未成,不沾功德,所以與先天至寶尚有云泥之別。還有養毒教祁昭的本命法寶,那五毒珠中的第九顆子珠,原也是先天之物,但既沒有功德加身也沒有金仙祭煉,還由先天原始毒丸一分為九,其中的諸般神妙已然是大大的打了折扣。
一件真正的先天至寶有多難得,光看撫仙湖底的兩具仙人遺蛻,就可知一二。上界仙人尚且為了先天器胚而隕落凡塵,何況是在凡間找一件已然煉成的先天至寶?
以這種東西做彩禮,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俞和緊鎖了雙眉,搜腸挖肚的苦苦思索著。百萬符錢他是萬萬拿不出來的,先天至寶更是無稽之談。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寄放在符津真人手中的那一套五行元靈珠。這五顆元靈珠溫養在道元紫氣中,即將逆轉先天,到時由符津真人施法煉成飛劍,就是一套五口先天奇寶五行飛劍。這套飛劍論其所值,恐怕已能堪堪抵得到百萬符錢之數。
但符津真人曾說,那五行元靈珠還需一甲子時光才能逆轉先天,委實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俞和一身福緣齊天,要說先天至寶,他祖竅中的六角經臺和內鼎中的長生白蓮,只怕都是先天至寶之屬。但這兩件寶貝,莫說拿出來送人,就是俞和自己要驅遣施展,都未還能隨心所欲。
不僅如此,他根本不知道這六角經臺和長生白蓮到底是一道法寶虛影,還是法器的真形寄留在他的肉身之中。即便是法器真形,俞和總不能揮劍破開自己的祖竅或是關元內鼎,強取法寶吧?那等將法寶血淋淋的挖出來,人也是一個散功身死的結局。
想了半天,俞和也沒有什麼注意。他心裡亂成了一團,重重的嘆出一口氣。
“俞大哥?”陸曉溪看俞和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頹喪,她輕輕攬住了俞和的臂彎。
“小溪,這第三個條件委實太難了,我怎麼可能湊得出百萬符錢,又去哪裡找一件先天至寶來做彩禮?你可得幫我跟你師尊求求情,這也太過為難於我了。”
“我也知道是有些為難,方才我已在師尊面前說盡了好話,可她就是執意立下了這麼三個條件。我知道師尊她愛惜面子,彩禮豐盛些,她臉上才會有光彩。”陸曉溪抱著俞和的胳膊連連晃動,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來。
俞和卻是苦著一張臉,他的鼻子眼睛都快皺成了一團,哀聲嘆氣的道:“這哪裡是彩禮豐盛一些?這份天大的彩禮,試問九州之上有幾個人能拿得出來?”
陸曉溪一聽俞和這話,似乎有些慍怒,她放開了俞和的手臂,自顧向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