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前,徐瑩瑩對我笑了笑,一如她往常的笑一樣讓人難以捉摸。然後她揚起左手,把手心裡的一個紙團隨意丟棄了,那是一張皺巴巴的,黑色,上面還寫著幾個金字的紙。
只不過它再也沒有之前給人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
“對了老付,你聽說過收池符嗎?在麻衣道人的墓裡,徐瑩瑩就是拿著那張符,制服了好多餓鬼,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
付宇鑫茫然的搖了搖頭道:
“誰知道什麼收池符,就算它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張符而已,還能敵得過太爺太奶請上身?道友啊你真是想太多了!”
我苦笑了一聲,付宇鑫說的其實有道理。作為出馬弟子,我應該做的就是跟仙家溝通好,在關鍵時刻藉助仙家的力量。什麼厲害的符籙,對我來說都是外物,或許可以增強力量,但卻不是我的根本啊!
付宇鑫哆嗦了兩下,又開始翻白眼了,也不知道哪位仙家又給他下達了什麼指示。這堂口仙家多了,也有壞處,那就是什麼東西傳達的時候,容易搞混,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才會每次都上付宇鑫的身,搞出這麼個翻白眼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孫子天生癲癇病呢。
付宇鑫的白眼很快就翻了回來,嗦著牙花子把眼珠往眼皮裡摁,看來是翻疼了。揉了一會之後,他才過來告訴我說:
“道友啊,我家黃堂探馬從九鼎鐵叉山回來了,他說我老爹當年那位故交已經答應引薦我們見胡三太爺了!我們只要現在出發上路就可以了!”
這無疑是一個好訊息,讓人振奮的好訊息,我激動的跳了起來。於是我趕緊回去整理行裝,辭別了姜嵐的父親。又告訴他,儘可以開發那塊荒地,在斷龍石裡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用石頭搭成的空房子之後就走了。
事實上,麻衣道人的墓在靈界,人間這邊只是個用來共鳴的空間,空殼子!而且麻衣道人也根本就沒死透。
在我離開前,姜嵐又給了我一張卡,這回是一百萬。我想拒絕,然而這一次還是不容拒絕的。
這一回姜嵐沒跟我提安朵,她只說了四個字:
“窮家富路。”
於是我拿著姜嵐的錢,離開了市,踏上了新的征程。
而且我是走著離開的,因為付宇鑫是這麼說的:
“坐火車?道友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們是要去九鼎鐵叉山,仙家的聖地,跟朝聖沒什麼區別,你見過朝聖有坐火車的嗎?那信仰得多不虔誠啊!”
於是我們走了大半天,依舊沒有離開市,反而越走越往荒山野嶺去了,以至於最後小青告訴我,我們的方向錯了,已經完全偏離了正常的道路。
我們走在了城市外圍,荒山野嶺的一條小路上。
“付宇鑫,你到底想帶我去哪,是謀財害命還是怎的?”
知道連大方向都錯了之後,我索性也不走了,停了下來質問付宇鑫。
而這孫子撓著頭,嘿嘿笑道:
“那個啥,其實最近去拜見三太爺的人挺多的,正巧我在這荒郊野嶺約了幾個道友。我想讓你陪我一起來找他們,又怕你不肯,所以只好忽悠你了。”
付宇鑫的眼神挺真誠,真誠的還有那麼一抹小嬌羞,讓人不得不信。不過我還是問道:
“不對呀,既然這樣,咱們為什麼不開車來呢?總不至於沒出市就得步行吧?”
付宇鑫又低下了頭,羞紅了臉。過來好半天,這孫子才哼哧哼哧的說:
“那啥,姜嵐她爹給安排的伙食太好了,我有點發福,所以想讓你順便陪我消消食”
刀呢,我刀呢?好吧,我沒有刀,要不我一定會把付宇鑫大卸八塊。
就在我跟付宇鑫爭執的時候,在路的另一邊,一個人緩緩走了過來。
這個人走路沒有聲音,而且走路時身體也沒有起伏,就像漂浮一樣。他穿著一件從頭兜到腳的黑色長袍,腦袋上還罩著黑色兜帽,所以我們看不清他的臉。
不過從野風吹過他衣服,露出的他身體輪廓來看,我們可以判斷出,來人十分瘦削。
而他每走一步,我就覺得天色黯淡一分,待他走近的時候,好像已經到了黑夜一樣。
“你是人是鬼?”付宇鑫這沒腦子的問道。
那人無視了他,而是緩緩地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我面前。
他微微抬起頭來,看了我們一眼,那是一雙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起的可怕眼睛。從那裡面,我好像看到了九幽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