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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所以我走近了他。

也不知道他是哪門哪派的弟子,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道袍,頭上扎著道髻,年紀輕輕十**歲的樣子,是個小道士。

地上有一個火盆,盆裡是紙灰和還未燒盡的黃紙。他從道袍的袖子裡拿出黃紙來,往火盆裡丟,讓火越燒越旺。

火光照亮了他的臉,比較清秀。但即便在溫暖的火光映襯下,他的臉色都顯得十分蒼白,嘴唇乾的都暴皮了。

“那個道友,你家供的是什麼仙兒,在這燒紙是你的特殊愛好嗎?如果有什麼問題,咱們這裡這麼多的道友,都可以幫你的。”

小道士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勉強的笑笑道:

“謝謝你,不過我不是出馬弟子,家裡沒供什麼仙。如你所見,我是個道士,我之所以燒紙,是給亡魂在地下花用的。”

南方的道士?他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北方馬仙的地盤上。

不過我想了想,也就通了。這一次是北方馬仙的下山先生跟那位南蠻子的比試,就算南方道門那位不是他自稱的第一高手,想必也有些名頭,不然不會敢跟下山先生叫板。

想必這位小道士,就是衝著南方那位來的吧。

“那個天下同修是一家嘛!道友,你這紙錢是給誰燒的,你有哪位親人過世了嗎?”

小道士又看了看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的眼神看到我身上,讓我十分不舒服。這是一種什麼眼神呢,它不像九幽地獄那樣可怕、也不像遇到可怕事物時的驚恐,它更像是一種麻木、無奈、絕望。

小道士看了我一會,看得我感覺頭皮發麻,整個人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看沒了之後,他才嘆了口氣,又往火盆裡扔了幾張紙錢道:

“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這些紙錢,不是為別人燒的,是給我自己的,我就要死了。”

我楞了一下,想到了小時候爺爺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神通不及天數。就算你道行再高,能移山填海堪比真仙,但只要天讓你死,你就不得不死即便你縱當世而無敵,天下再沒什麼能阻擋你,歲月也會悄然攔下你的腳步。

如那麻衣道人,避死延生,現在也已經退出歷史舞臺了。或許這小道士身患了什麼難言的病症,時日無多了吧,這也是修道之人的天命。

“那個道友,節哀。我叫常流,就算你身患絕症,真的要死了,好歹也互通個姓名,等你到了下面也好有人緬懷你一下。”

小道士可憐巴巴的看了我一眼道:

“唉緬懷就不用了,人死如燈滅。我叫章銘超,我沒患絕症,但是我真的要死了,因為這是我師父說的。”

說完,章銘超把所有的紙錢都丟進了火盆裡,閉上眼睛唸唸有詞,這似乎是南方道門的密咒,可以讓捎給陰間祭奠先人的物事準備的到達下面。

他可能把這些紙錢,寄存在陰差那裡了。

“到今天為止,勉強燒了三百多億,夠用了吧”

章銘超站起身來,苦笑著說。

我撓撓頭,怎麼想都不對勁,這小道士是精神病吧,他已經在考慮下去之後的生活了。

而且他師父既然能算到他要死,想必也是個高人,為什麼不為他搏個一線生機呢?就像麻衣道人的避天棺

這時,我聽到付宇鑫在帳篷裡叫我,跟我說:

“道友,快過來!下山先生來了,正在空地上打坐呢,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聽到點心得體會什麼的,老張和老馬都去要簽名了!”

我往那個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群人亂哄哄的圍在那塊空地上,看來下山先生真的來了。

我有心去瞻仰一下下山先生的風采,可是留下一個要死的小道士在這裡,好像挺不夠義氣的。

章銘超好想看出了我的心思,指了指那邊道:

“道友若是有心去結個善緣,只管去便是,莫要在我這將死之人身上浪費什麼時間。那邊來的好像是東北馬家很有名的下山先生,也便是他要跟我師父鬥法”

他還沒說完,我就驚道:

“什麼?你說要跟下山先生鬥法的那位南方道門高手,就是你師父?”

說起他師父,章銘超臉上沒有了將死之人的絕望,他好像迴光返照一樣,挺直了腰桿道:

“沒錯,要跟下山先生鬥法的,就是我師父。不過我師父不是南方道門高手,而是現今道門的第一高手!”

說起他師父,章銘超無比的自豪。

而這貨在我心中,已然被定性為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