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搶走了,亦怕壞了他的情劫。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蘇雨搶走他,只用了一句話。
而那自心底傳來的破碎聲,叫我詭異的覺著積壓的悶氣消失得一乾二淨。我明瞭,沒有了,就不再害怕失去了。而在那一份徹悟之中,我甚至清晰感知道天道的運轉,以燼天的神力預測,情劫已至。
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了。
我也知曉自個呆了許久,回神時儘量顯得語氣平淡,“她怎麼認出你了?”
他回我,“我十四的生辰,湖心亭看煙花的時候,她就在人群之中。”
我連著無意義的道了兩句,“是麼。”
雨聲淅瀝中,蘇葉塵道,“茶昕,你怎麼了?”
我茫然不曉他說的什麼,只待他抬手,輕輕抹去我臉上的水澤,恍似有些不敢相信般道,“你哭了麼?”
我沒能擠出笑容,卻昂了臉,乾巴巴道,“是雨。”
這是我道過的最虛假的謊言,但他卻信了,笑容回暖,淡淡道,“我們回去吧。”
蘇雨來了之後,我便不消再整理上京的行囊了,也不曉急著將所有的房契交給司辰,因為指不定過不久我就得給蘇家送去一大批的聘禮。
蘇雨她家不曉得是在此有個什麼事端要處理,總歸是還要停留幾天才能走的。
昨夜下了場大雨,蘇葉塵那書院正巧有幾間年方久遠的學堂壞了些,屋頂一直漏水。第二日我送蘇葉塵去上課的時候,便這麼被打發了回來,所以一連幾日有雨,學堂都沒有開課。
正巧第二日時蘇雨來我家作客,見著我顯得很是親切,雖只是十二歲的模樣,卻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勝嬌羞了。
我給她備了糕點,全是昔時她喜歡吃的,我親手做的。
我學會做糕點沒幾日,甚至還沒好意思拿去給蘇葉塵吃,這日子就差不多到頭了,我心中不勝唏噓。
蘇葉塵也吃了些,我想問他可不可口,可一張長桌,他和我之間隔了一個蘇雨,我幾番開口卻始終沒那個機會將這話說出來。
後來想想也罷,我來此本就是護著墨玥渡情劫的,早該做好這類的準備,現在才想起來吃味、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實在是晚了些。
再陪蘇雨聊了聊,依著司辰來尋我的藉口,撤了。
司辰也就是月底的時候將賬目都一一對給我看而已,而後道頤城的那些富商都再為蘇葉塵的學院重新修葺集資,我道那便順應大流罷。
頤城之人崇文,會有這樣的事,我並不意外。
晚上的時候我留司辰吃飯,他道家中還有事,急急走了。我察覺得到,自那日他同我提司凡之事後,他對待我便更加拘謹了幾分。
對賬的時候,侍女曾來給我知會過,道蘇雨走了。
我聽了司辰許久賬目上的事情,有些疲憊。作為仙我也不必非得吃晚飯,囑咐侍女小眉一聲,便倚在躺椅上眯了一會。
我是有人進屋來的腳步聲弄醒的,雖然那步子很輕,也架不住我聽力實在敏銳,又加之天氣陰溼,我睡得淺便就睜開了眼。
是小眉,她輕聲對我道了句抱歉,道,“小姐若是要睡的話,還是去床上睡罷,現在已經挺晚的了。”
我就著視窗看了看月色,迷糊一陣,“今日塵兒還在同司公子習武麼?”
小眉道,“不是,公子在書房看書。”
書房?我抬眼一掃空蕩蕩的窗前的那張書桌,稍斂眼,不語。
小眉又走至我的床邊,替我鋪了床,又將蘇葉塵的那床被子整了整,抱起。回首時見我一直莫名的瞧著她,遂而解釋道,“公子道讓我將被子移到他的寢房去。”
我怔忪,不確信方才是不是聽見了那麼一句話,再問時,小眉仍是這麼回我的。
我呆了半晌才躺回躺椅,淡淡的應了一聲,“好。”
小眉推開門時駐足了一瞬,小聲問道,“公子可是同小姐置氣了?”
我抬手捏了捏眉心,微笑道,“唔,不是。”頓了頓,“你不用擔心,沒事的。”
我在躺椅中窩了一會才起身躺回床上,手擱在身邊空冷的位置上,閉著眼好歹還是睡著了。我想他身邊的那個位置,我總是要讓出來的,是早是晚並未什麼差別,抱著他睡的第一個惴惴的春天,我便曉得會有這樣一個的結局。
晨起時,外頭還下著瓢潑似的大雨,我走至門口時,小眉對我道,昨夜蘇葉塵來過。這個我是曉得的,我還曉得他在我床前站了一陣,卻一句話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