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她結交的時候,見她老誇讚她家的師傅,便在她面前將商珞定義到我師傅的層次,實際上那基本是我第一個聽說師傅這個名號。
如今想想,我接近了墨玥,譬如那日自他懷中醒來,除卻有些心悸胸悶一切還好。半點不似碰著陌夜來和萬漠軒時那般的尷尬,似是條件反射般的想要掙開,果真是師傅一詞在心理上拉近了距離啊。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好在沒褪了衣服
墨玥自西妃那方的院落離開的時候,給慕曄留了兩瓶讓我瞧著就心疼的療傷藥。我會心疼全然是因為原本聽了墨玥最後一句話,臉色有些發青的西妃咋見瓶中的物什,臉上的不愉立馬就消散不見。我覺著我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招待一回人,最後還被他撿了個便宜,實在是虧了。
回得夜雪南宮,我在被墨玥丟棄之前化回了人形,但弦月不識時務沒能及時逃脫,依舊舒服的打著盹時自墨玥臂彎不經意的滑落進了玉寒池。水花一時四濺,我躲得遠遠的,看著弦月在池中瑟瑟發抖,一聲不敢吭的瞧著墨玥閒庭漫步般緩緩走遠。
筱晝說弦月喜暖畏寒,故而我見著他們的那晚,弦月的身邊正堆著一堆篝火,這回真苦了它了。
墨玥叫我不要沾玉寒池的水,故而我僅是撐著欄杆瞧著渾身溼漉漉的弦月步履沉重且狼狽的自水面上走向堤岸。它雖然比及平常的獸機靈了些,卻沒有深深體會到墨玥他是怎樣一個涼薄的人。
商珞也是一個叫人捉摸不透的主,但我好歹同他處了千年,漸漸的也能摸著些門路了。此番再略加思考的給自己多加一個心眼,便就避了同弦月一般的慘劇。
清澈的湖水中墨蛟的身影聚在離弦月最遠的那個邊角,縮做一團,一雙兇惡的眼睛一直盯著弦月像是有些忌憚。
我撐著頭倚在欄杆上目送弦月上岸,見它甩了甩水,打了個噴嚏,腳步都變得有些虛浮。筱晝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見著弦月這幅模樣哎呀一聲喊得驚慌,自我身邊帶起一陣涼風,急急幻了一條雪白的綿綢奔過去,像是比她受了冷還要難受一般。
“弦月,弦月,你怎的這麼不小心。”聲帶顫抖,隱隱有哭腔。
弦月蔫蔫的垂頭,不停的打著噴嚏,毫無反抗的任由筱晝擦弄著。玉寒池的寒氣對一個畏寒的獸來說的確有些激烈了些。
我在一邊看了一會,想著今日還有空閒,可得去玉暖池泡一會。伸了個懶腰,閒閒自弦月面前走過,從眼角掃了它一眼,頓一會轉過身若有所思道,“筱晝,你說弦月它畏寒,畏到了何種的地步?”
筱晝將弦月抱在懷裡,不停的給它擦著身子,抖落它身上沾滿的玉寒池之水,“這個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覺得溫暖的時候便會安靜乖巧些,冷了話不但顯出病態還會變得異常的暴躁。”
我蹲在弦月面前,看著那雙無精打采的眸,想同筱晝一般伸手抖抖他頭上的水,“它現在不是挺好的麼?一絲沒瞧出暴躁來。”
我僅是觸著它皮毛上殘餘著的水珠,便冷的一抖,頓時僵硬失了知覺了。那看似普通的水滴竟是蘊著徹骨的寒,我心中駭然,咳嗽一聲僵硬且尷尬的收回了手。
筱晝微笑道,“我本是靈水通靈成的仙,才不懼這寒氣,仙上還是多加小心的好。”
言語間,弦月忽的動彈一下,喉間一聲極壓抑的低吼,我聽著筱晝說話沒能注意到它的異象。直至它驀然張了嘴直直朝我正往回收的手咬來時,才發覺離他的距離太近了,根本避不開來。我下意識的眯起眼,卻沒能感知到預想的疼痛。
我知曉弦月牙齒都觸著了我的手背,但不知為何沒有咬下去。
極快的自它嘴中抽回了手,朝後退了幾步,我捂著被印出淺淺印痕的右手心有餘悸,乾乾道,“呃……看來他卻是有幾分暴躁,筱晝你也要多注意才是。”我想起弦月原就是突發暴起型別的獸,它暴起前基本不會叫人看出徵兆來,但它那一雙暴戾的眼,甚為刻意的彰顯著它極其的不喜我,於是言罷就要開溜。
筱晝撫一撫弦月的頭,像是安撫著它的情緒,垂首道,“仙上不必擔憂,實則仙上比我更為安全,弦月絕不會再咬仙上的。”
我訝異的啊了一句,方才弦月善心大發放我一回,但它現在心情不好,我並不會自多的認為它會放我第二回。筱晝此話無頭無尾,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
弦月斜目似是白了我一眼,筱晝抱起弦月低聲道,語氣中幾分悵然,“昨夜尊上自房中出來後,我本以為他要將弦月領去,但他只是站在臺階上對弦月平淡的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