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湧向沙灘,發出巨大的響聲。海浪退卻之後,在沙灘邊緣留下一堆堆白色的泡沫和一坨坨漂浮物構成的垃圾。
“長風,真沒有想到啊,這銀月灣看起來比渤海灣那邊汙染還要嚴重呢!”出於記者職業的敏感,江文靜舉起照相機照了幾張相。
趙長風搖著頭,沿著海岸走了一段路,越走越是憤怒。現在的社會究竟是怎麼了?難道發展經濟一定要以犧牲環境為代價嗎?
忽然,方忠海跨了兩步,追上趙長風,低聲說道:“老闆,那邊幾個人有點不對勁,一直在盯著我們。”
趙長風扭頭看了一下,只見五六十米開外,有三四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這邊看。趙長風倒是沒有太多吃驚,他對方忠海說道:“也許是慕名而來的遊客吧?肯定是和我們一樣失望。”
他扭頭又看了一下遠處的大海,天際處還有一抹藍色,他輕輕搖了搖頭,對方忠海說道:“走吧,叫上江記者,鎮上去看看。”
方忠海就跑過去幾步。對正在專心致志的拍照的江文靜說道:“文靜姐,老闆說走了,到鎮上去看看。”
江文靜這才想起她這次過來的目的,就收起了相機,轉了回來。三個人一起向來路走去。在路過那三四個人地時候,那三四個人肆無忌憚地盯著江文靜,其中一個平頭青年還輕佻地吹起了口哨。
方忠海眼中冷光一閃,兩拳已經緊握,眼睛看著趙長風,只等趙長風發話。趙長風卻一臉平靜,不理會那些人的挑釁,步履從容地和江文靜並肩走著。方忠海只好鬆開了拳頭。跟在趙長風身後。
到了停車場,上了車,趙長風這才意味深長地開口道:“小方,我們是來旅遊的,明白嗎?”
“是!我明白!”方忠海回答非常乾脆。
趙長風又對江文靜抱歉地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江文靜就笑著說道:“長風。不必要解釋什麼了。我整天在外面採訪。什麼情況沒有見過?沒有功夫和那些爛人生那個閒氣。”
沿著來路往回走。到了十字口。往後沙鎮裡開去。後沙鎮果然是個鞋城。兩邊地店鋪都是以經營製鞋機械和製鞋原料為主。很少見其他店鋪。
“小方。找個地方停下。我們徒步在鎮裡轉一轉吧。”
聽了趙長風地交代。方忠海就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下了車。方忠海替趙長風夾著手包。又在後備廂裡拿了兩瓶礦泉水。這才跟著趙長風和江文靜向前走去。
江文靜走在趙長風身邊。眼睛不停地看著街道兩邊。準備尋找一家比較大地製鞋廠。在外面蹲點。忽然間。看到前面有四五個十六七歲地少年。蹲在路邊哭泣。身邊還堆放著一些簡陋地行李。趙長風一拉江文靜。就來到這幾個少年身邊。彎下身子問道:“小夥子。為什麼哭啊?遇到什麼麻煩了?”
幾個少年抬起頭驚恐地看了趙長風一眼,身子往裡縮了縮,不敢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掉淚。
趙長風和江文靜交換了一個眼神,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於是趙長風就蹲了下來,笑呵呵地對這幾個少年說道:“你們不要怕,我們也是外地過來的遊客,看見你們哭得傷心。就想問問是為什麼。你們說說吧。也許我們能夠幫你們。幾個少年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少年問道:“你們是哪裡人?”
“中原人。”趙長風說道。
“中原人。真的麼?”幾個少年都面露喜色。
“小夥子,我有必要騙你們嗎?”趙長風用標準的中原腔反問道。
“大哥,你真地是中原人啊。”大一點的少年也用中原話說道,“你們是中原啥地方的?”
“山陽的。”趙長風按照中原省的習慣,報上了老家所在地,“你們幾個呢?”
“我們是平原人。”大一點的少年說道。
“不遠嘛!鄰市,才幾十公里!”趙長風笑道,“你們幾個怎麼了,大夏天的,蹲在馬路邊哭啥呢?”
一聽這個問題,少年們又傷心了起來,大一點的少年說道:“大哥,我們是平原市化工技校的學生,今年三月份被人騙來這裡鞋廠來打工,說好地是包吃包住,一個月工資一千,加班費另算。可是我們辛辛苦苦地在廠裡幹了五個月,一分錢工資沒有領到,每人還欠了工廠一千多塊伙食費。我們不想幹了,就對他們說我們想回家,他們一分錢不給我們,把我們趕出來,還扣下我們的身份證,說是等我們把伙食費結清楚之後,才會把身份證給我們。我們身上沒有一分錢,怎麼回家啊?我們想找工廠的經理,讓他給我們一點回家的路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