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蔚時雨穿著一件醬紫色大翻領毛衣,腰間鬆鬆地繫著一條白色的寬皮帶,黑色短裙配長靴,她的身材原本就高挑,這身衣著襯得她妖冶嫵媚。她站在雲舫的旁邊,彎腰湊下去,臉幾乎要貼到雲舫時,被一份檔案擋住了。
“簽完字了,拿去吧。”雲舫冷淡地把檔案塞到她手上,起身到沙發上坐下。
蔚時雨略微難堪地撥幾下頭髮,她接近雲舫並不是刻意的,大約是男女心理的差異,男人對於自己愛過,又被負過的女人,除了冷淡再無其他,舊情復燃的可能性為零;女人則不同,把過去的親密視為基礎,極自然地便會有肢體接觸的期盼,擦肩碰手,或是一個曖昧的距離,有意無意地,總想在人前洩露兩人關係不同尋常的資訊。當然,這僅限於成功的男人,若雲舫只是個底層員工,她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沾了衣角都怕是要拍個乾淨。
當初沐陽那醋吃得實在冤枉,雲舫想到那個電話不禁笑了,卻很快的收在嘴角,表情轉而陰冷了幾分。“你知道我有女朋友,而且是下屬的同學,以後在辦公室裡,請注意保持距離,我不想讓她誤會。”
時雨聞言面色一僵,她想調笑兩句好下臺,然而嘴角卻像是被強力膠粘住了,扯不動半分,好一會兒,才費地的牽起一個笑:“我又不會吃了你,拿她來做擋箭牌幹什麼?你那下屬根本不知她是你女朋友,恐怕,在你心裡,還沒重要到怕她誤會的地步,否則,為什麼要對媒體宣佈你還是單身?”
雲舫的臉又冷了幾分,眼睫毛暗沉沉地垂了下來,把玩著手機上的黃水晶吊鏈,按下一肚子火,才語氣平淡道:“信不信由你,我的確是不想讓她誤會,至於不公開的理由,沒必要讓你知道。”
時雨神色放鬆,爾後問:“我想,你也應該沒跟她解釋過?”
“沒有。”沐陽靠著沙發搖頭,捧著咖啡杯淺啜一口,跟介桓道:“大概是我太平庸了,讓所有人知道了,別人還不得說:‘原來那就是他女朋友啊,比那個蔚時雨差遠了。’就算他是為我著想,怕我出門抬不起頭。”
她自嘲的笑,介桓心裡為她難過,知道他男朋友今非昔比後的當晚,他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女人找他搭訕,也被他粗魯地喝斥走了,回到家裡,看到那串手鍊心就發疼,如今的李沐陽還稀罕這條手鍊麼?
坐到天亮,他決定放棄了,他年收入不到百萬,而柏雲舫一月的收入就是上千萬。即便他能保證愛她一輩子,她捨得放手麼?
換成他,他也不會。
現在想來,那些意圖俘虜她的小把戲,機關算盡卻付諸東流,只給自己留個可笑的回憶。
“他還是很晚回家?”
“是啊。”
“為什麼不跟他說?”說這句話時,每吐出一個字,他的心便顫抖一次。“假如你希望他早點回家,就直接跟他說――想跟他吃頓晚飯,就今天而已。”他沒料到自己有天會卑微到這地步,真見鬼了,他在心裡罵著,嘴裡含著的咖啡,苦苦澀澀地使他想流淚。
然而,他微笑著,臉上堆起的笑痕像是一道道眼淚滑落下來。“不管男人愛或不愛一個女人,都願意吃她做的飯,尤其是――他習慣的口味。”
“是嗎?”他的提議使沐陽動心了,反應遲鈍地用手拖著臉凝望窗外。“他吃得很清淡,跟他在一起後,我都戒掉辣椒了。”
“那次去你家吃飯,你做的菜都很辣。”他想起唯一的那頓飯,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咖啡杯的邊緣。“那時你說沒辣吃不下飯的。”
“是啊,但現在也習慣了清淡。”沐陽考慮是否打電話給雲舫,心裡藏不住事的她,目光也定在手機上。她撫著下巴沉吟片刻,撈起手機跟介桓道:“那我給他打個電話。”
說著,她站起身撥出號碼,邊走邊聽,往門外去了。介桓的雙手按在臉上狠搓了幾把,不知是不是空調的原因,他的眼睛乾澀直想滴幾滴眼藥水。
“該解釋的時候我自然會跟她解釋,這用不著你來操心。”雲舫無情地回答道。
時雨笑了笑,只道他是嘴硬,想法子要揭穿他一般,咄咄逼人道:“只怕你解釋的時候,人家已經不聽了,雲舫,你不是個對女人束手無策的人,不喜歡,你有的是辦法趕走她,既然沒趕,就說明你還在乎她,我想,原因是你對她不放心吧。”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雲舫身體一歪,手支著額頭道:“她是最本份的,平時就算我回去得晚,她也只在家裡上網看電視,從不去酒吧那些地方鬼混――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