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步履蹣跚的漢子抬著沙袋、木樁麻木地往前行進著。
城外的護城河早已經被屍首堵塞住了,這時候,絕望而來的另一夥兗州俘虜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便填出一條寬達數十丈的坦途。
城頭的守將眉頭緊鎖,青州將領這是在拿兗州俘虜的性命來換取城池
若是下令射箭,將這夥身受脅迫的俘虜全數射殺了,只怕城頭上殘存的守軍便有可能全數反水
畢竟,誰都可能有失手被擒的時候。
城下的俘虜,便有可能是守軍的明日
守將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谷陽子弟,他以一個外來人的身份,在谷陽掌握軍權,靠的就是身邊的家族親衛。
可適才青州猛烈的箭雨將守將身旁的護衛力量削減了一大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守將已經覺得四下裡的衛卒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意味不明的東西。
守將緊咬牙關,他當機立斷,用血書分別寫了三份情報,這情報交給了身手最為矯健的三個親衛,由他們從谷陽城的另外三個方向突圍而出。
軍將失心,這城池是守不住的,守將只想在城破之前將青州軍的詳細情報傳出去。
然而,青州軍的無恥程度遠遠超出了谷陽守將的想象。
除了用弓矢遠遠地監視俘虜之外,大部的青州軍步卒並沒有往前逼近的態勢,他們只是強迫俘虜用木樁撞擊城門。
“咚咚咚”厚實的城門在接連不斷地撞擊下搖搖欲墜。
守將恨的咬牙切齒,由於事發突然,他只來得及將城門關上,並沒有徹底堵死。
可是,再堅實的城門也挨不過接踵而至的撞擊呀。
太史慈身邊,幾名大將看得只打哈欠,一人意興闌珊地叫道:“這樣下去,不用我們出力,這夥俘虜就能把谷陽城拿下了,真是沒勁的很。”
太史慈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道:“叫嚷個球,一會兒城門大開,還得靠我們去廝殺,這一次記好了,能不殺人儘量不要殺人,谷陽城只是開始,若是殺的多了,激起曹軍的反噬,那可就不妥了。”
“嘿,都尉寬心便是,俺的身手你還不明白嗎”裨將拍打著胸脯,嘭嘭作響。
另外一人卻猶豫起來:“都尉,這谷陽城與外地聯絡的要道已經被我們封鎖了起來,要不要再增派些人手”
太史慈揮了揮手,道:“由他們去吧,我就是要讓曹操知道,我們青州軍又來了”
“轟隆隆”,谷陽城的城門從中央塌陷了一大塊,麻木不仁的兗州俘虜見狀愣了好一會兒,等到門後傳來怒罵聲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
在青州軍的脅迫下竟然撞開了谷陽的城門
簡直丟盡了臉面
十多名俘虜大叫著丟下了木樁,四散逃開,迎接他們的是青州軍拋射而來的箭矢。
整整五百多名狼奔豸突的兗州俘虜被盡數射死,情緒波動之下,他們之中的一大部分人竟然直衝青州軍大陣,貿然衝陣者,格殺勿論,對他們,太史慈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極少數靈醒些的傢伙沿著城牆往東西逃散,可他們的命運也早已經註定了,一萬多名兗州軍早已經把谷陽城的進出要道封鎖的密不透風,就算他們逃離城池,又能逃出多遠
守軍已經完全絕望了,當城門塌陷的巨響傳出的時候,只有守將在咆哮不已:“青州軍如此卑劣無恥,兗州的兒郎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吧,我相信,無論戰況如何,曹公都不會忘記你們”
說罷,守將衝下了城頭。
守軍面面相覷,他們別無選擇,只能隨行而去。
蒼茫起伏的烏骨城外,一股紅色的旋風席捲而來。
隆隆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張遼身披紅甲,引領五百騎軍像颶風一般衝向城門。
搖搖欲墜的城門在張遼眼中越來越大,兩者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就在眾人以為張遼即將撞到城門的時候,他嗖然擲出一枚碩大無比的鏈球。
黑黝黝的鏈球足有五十斤重,在巨大的慣性引領下,鏈球兇狠無比地撞向城門。
“嘭”早已不堪重負的城門栓從中間斷開,露出門後驚惶失措的兗州軍卒。
足有兩丈寬的城門在鏈球的撞擊下開啟了一道四尺見寬的通道,這通道足夠單人騎馬透過。
面對黑壓壓的兗州軍,張遼屹然不懼,他嘴裡發出一聲巨大的嚎叫,頓時打馬躍進了城門。
好重的煞氣、好大的蠻力
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