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之間流傳開來,便是在二龍山中,李賢都有了不小的名頭。
於海年近六旬,早已經煉就了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本領,只聽他淡淡地說道:“李賢不是剛升了夷安縣尉嗎?他不在夷安老實待著,跑到我們莒縣來幹什麼?”
“小的聽說李賢是來拜訪親友的,不過,這李三郎也不是個安生的主,他剛入城沒多久就揍了陳幽的敗家子,又打了衙門的衙役”
於海來了興致,自古以來官官相護,鮮有相互拆臺的官兒,難道說,這李賢是個異類?
“後來呢?陳幽老來得子,他應該不會放過李賢的吧?”
“大頭領所料不差,打了小的,老的自然要出頭,眼看著陳幽帶著兵馬把李賢一行人圍攏過來,正要大打出手的時候,縣令徐益趕來了,也不知道這老小子說了什麼,兩個縣尉沒能打起來,最後全都去了縣衙,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於海手鋝鬍鬚,淡淡地說道:“陳幽睚眥必報,那李賢卻也不是個善茬,徐益雖然有點能耐,可要想同時安撫住兩個人,只怕要頗費一番周折,嗯,你這差事做的不錯,來人吶,看賞”。
哨探領了銀錢,笑的嘴都歪了。
於海又道:“你且再回縣城去,給我盯緊了李賢的人馬,若是他的三百人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喏!”
這時候,臺下一個身罩紅披風,腳踏烏雲靴的女子上前說道:“爹爹,不過是一個夷安縣尉罷了,區區三百人馬,哪裡值得這般大動干戈?”
於海連連搖頭,道:“紅櫻,李賢此人南征北戰,闖出了諾大的名號,這樣的人物可不是個草包,萬一他是來對付我們的,山寨就需要多加小心了”。
於紅櫻嘴角不屑,道:“陳幽的一千人馬都破不了我們的山寨,他李賢的三百人又能強到哪裡去?爹爹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於海對自己的女兒頗為愛護,當下也不生氣,只是語重心長地囑咐起來:“紅櫻,世道險惡,一山更比一山高,陳幽之所以攻不破我們的山寨,不是因為我們太強,而是因為我們都是莒縣人,他麾下的兵丁潛伏著我們的兄弟,要不是幾個兄弟每次及時示警,我們二龍山又哪能如此輕鬆退敵?那李賢就不同了,此人是客軍,三百人馬雖然不多,可我們卻完全不熟悉,這樣的敵人才最可怕!”。
於紅櫻剛要反駁,忽而腦筋一轉,叫了起來:“對了,爹爹,我記得馬雍就是夷安人,要不然我把他喚來問問?”
於海扶著額頭,無奈地說道:“你讓他過來便是了,不過,切記,不可再與他廝打了”。
於紅櫻“哼”一聲,快步離去。
沒多久,於紅櫻便扯一個唇紅齒白的錦衣少年翩翩而至。
“紅櫻,你放開我,你爹還在臺上呢!”
“怕什麼?那是我爹,又不是你爹!”
少年無奈,嘴裡告饒道:“有事說事便是,你扯著我幹嘛?”
於紅櫻翻了個白眼,道:“姐姐我喜歡,怎麼著?不服咱們來打一場!”
少年似乎被於紅櫻打怕了,當下半點脾氣也沒有,只得乾笑起來:“好,你要怎樣便怎樣,我都依你!”
於紅櫻這次轉怒為喜,道:“好弟弟,這才像話嘛”。
臺上的於海實在看不下去了,嘴裡乾咳幾聲。
少年趁機擺脫了於紅櫻的糾纏,抱拳行了一禮,道:“見過於伯父”。
於海應了一聲,道:“馬雍呀,有一樁訊息不知道你知不知曉”。
“喔?不知道什麼事情?”
“莒縣城外來了一股官軍,為首之人叫李賢,不知道你可曾認識?”
馬雍擰起眉頭,道:“不曾認識,我來莒縣之前,壓根沒聽過此人,還是最近才聽山裡的弟兄們說起他,怎麼,李賢要對山寨不利?”
於紅櫻冷哼一聲,道:“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不過,姑奶奶我倒是想會會他。”
“好了,紅櫻你可不要胡鬧,記住,在沒有我命令之前,不準任何人下山”
於紅櫻撒起了嬌,道:“爹,我也不成嗎?”
於海板起臉,道:“尤其是你,如果你敢胡鬧,你跟馬雍的婚事就算了吧”。
於紅櫻被拿捏住七寸,當下揮袖負氣離開。
馬雍告了個罪,也快步追了過去。
廳堂上,於海忽而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他攤開掌心,只見上面幾點腥紅分外刺眼。
嘆了口氣,於海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