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幕府最初的主導者,被武斷派奪權後,很快又擊敗大久保長安一黨,打倒政敵大久保忠鄰,將幕府實權搶到了手中,可謂是不折不扣的猛人。
他從德川家出奔,是在幾年以前的三河一揆時,之後曾經短暫的依附過鬆永久秀,因為不受重用,很快就再次出奔,沒想到現在會來我這裡。
另外,那個和尚的名字也很奇怪,一般和尚不是應該稱呼法號的嗎?
“蘆名兵太郎?”我反問道。
“是,”本多正信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再次欠身回答道,“這個和尚很古怪,明明有法號,卻寧願別人稱呼他的俗名……他的法號,叫做隨風。”
隨風?後來的天海?那個老妖怪?這是個比本多正信更傳奇的人啊他奇蹟般的活了一百多歲,前半生籍籍無名,後來成為德川家康的親信,擔任統領天下僧眾的大僧正之職,對江戶幕府的朝廷政策和宗教政策影響極大。他死後5年,就被朝廷賜予大師封號——而大名鼎鼎的親鸞、蓮如,直到明治年間才得到這樣的賜封。
我忍不住仔細的看了看他。他的身材很魁偉,頭髮有一兩寸長,身上的僧衣破破爛爛,露著兩條粗壯的小腿,十足一個流浪漢。不過,他的神情卻是泰然自若,而且眼光非常銳利,這就顯出了不一般的風采來。
“大師一向在哪處學佛?”我問他道。
“下野國粉河寺,近江國三井寺,攝津國本願寺,紀伊國根來寺,大和國興福寺。”他一連報出五家寺院的名字。
“這不是同一宗的啊?”我奇怪的問道。其中下野國粉河寺大概是他出家的地方,是天台宗寺院,然後三井寺是天台寺門宗總本山,大概他是天台宗的人。可是,本願寺是淨土真宗(一向宗)的,根來寺是真言宗的,興福寺卻又是法相宗總本山……這真夠雜的
“教有萬法,佛本一乘。”他簡單的答道。
“那麼,如何是佛,如何是法?”
“自然是普渡眾生,”他呵呵一笑,“難道殿下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說完,他就緊緊閉上了嘴唇。
我明白了,這是個不甘寂寞的和尚。正如傳說的那樣,早期的他確實很孤妄,完全沒有二十多年後在德川家康面前的沉穩。而他口中的“普渡眾生”,很顯然就是統一天下之類的意思。這一點本多正信很顯然也聽出來了,他認真的看著我的臉色。
“身為武士,怎麼會做出家人的事情?你的話我實在難以理解,”我搖了搖頭,轉向山岡景隆和本多正信,“你們兩位和他一處,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嗎?”
“在下跟和尚不熟。”山岡景隆很乾脆的回答。
本多正信露出一個苦笑:“兵太郎經常說些奇怪的話,三重殿下不必在意。”
“是這樣麼……總之,就請三位先住下來吧。待我了結戰事,再和三位詳談。”我說道。
“請等一下”山岡景隆欠了欠身,“三重殿下可是要攻略甲賀郡?”
“山岡殿下何出此言?”我隨口問道。
其實,這件事情我並不打算保密,但是也不妨試探一下他。在歷史上他們四兄弟都是得力之人,前三個分別是佐久間信盛、明智光秀前期的與力,本能寺之變時不願背叛織田家,狠狠的阻擊過光秀;後一個是足利義昭的山城半國守護,後來成為甲賀組組頭和常陸古渡藩藩主。
“除了甲賀郡,南近江還能有什麼事情?”山岡景隆微微一笑,恭敬了向我施禮:“如果在下沒有說錯,就請三重殿下賜以恢復家名的機會如何?前次違抗彈正殿下實屬無奈,但是在甲賀一郡,在下自認還有些許約束力,可以為殿下效勞一番。”
“只是恢復家名的話,我可以保證。”我點了點頭。相對於以前的近江南部地區(不等於南近江)旗頭地位,他的這個要求很低了。想必是被信長趕出南近江後,這一年多在大和國過得很辛苦,所以才痛定思痛,作出向織田家降伏的決定。
有了山岡景隆的幫助,平定甲賀就更加容易了。而且,對於還對六角家抱有幻想的豪族,他的降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當初信長上洛,他是抵抗最激烈的一個,雖然理所當然的遭到了失敗,卻宛如主體思想的燈塔一般,不斷的鼓舞著其餘的**同志,讓他們沿著先烈的黑暗道路繼續走下去。
如今連他也降服,那些豪族總該徹底死心了才是。唔……
六月二十六日,我出動全部軍勢和伊賀組,掃蕩了三家遲遲不肯表態的小豪族。
由於六角定賴曾經發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