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桐山他並沒有走到史密斯威森M10手槍那裡,而是一直線朝敏憲的方向前進。
……
桐山一直線走過來。敏憲直盯著他那冰冷的眼神瞧。
為什麼?敏憲心裡問道。我已經死了呀?看啊,哪兒還找得到像我這麼完美的死人啊?
桐山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一個勁兒直向前進。一步、兩步……
我已經死了啊!為什麼?
踏在柔軟土地上所發出的輕微聲響愈來愈大聲,桐山的身影充滿了整個視界。
……!
突然間恐怖與狼狽感支配了敏憲,他渾然忘我,睜大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桐山的INGRAM機槍朝敏憲戴著安全帽的頭部,再次拉出一道火線。極近距離擊發的彈頭有幾發擦過安全帽的強化塑膠表面,激發出帶有顏色的火花;還有幾發貫穿敏憲的頭蓋骨後在安全帽裡成為跳彈,敏憲的頭顱連同安全帽整個胡亂搖動起來(身體則像是在跳著奇特的布基烏基舞②。相信他本人一定很不喜歡這種低階的舞蹈)。當然,等動作平息下來時,敏憲的頭部,已經在安全帽裡破碎得血肉模糊了。
敏憲他這次可不是還在裝死,確實是一動也不能動了。安全帽已經完全變成一個裝盛湯品或是調味醬汁的碗一樣,從安全帽與脖子的邊緣,溢位濃稠的鮮血來。
於是,最討厭低階不三不四的事物,總括來說,算是個愚蠢男子的織田敏憲,由於過度依賴身上的防彈背心,而又過於低估桐山和雄的冷靜,就這麼幹淨利落地丟了小命。如果他前一天白晝曾仔細觀察日下友美子和北野雪子死時的情形,就應該會知道所謂“最後致命的一擊”是有可能發生的,但他顯然無此學習能力。另外——雖說已經與他沒有關係了——打倒他的男子,桐山和雄,不久前才在城巖町那比敏憲家還要更大的自宅的陽臺上,比敏憲更加優雅地演奏過小提琴(順帶一提,演奏一結束他就將小提琴扔進垃圾桶裡),而他當然不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殘存人數16人'
②Boogiewoogie,一種爵士樂鋼琴曲式,重複之低音節奏及旋律為其特徵。
55
講話聲、移動聲及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抑止的微弱氣息。
相馬光子(女子十一號)聽到液體打在草上的聲音,附近的草叢裡一定有人正在小解(只要島上沒有野狗的話)。抬頭向上看了一下,可以看到因為接近黎明而由漆黑轉為淡青的天空。
光子遇到杉村弘樹、總算逃脫出來後的第一個想法是——需要槍。碰到江藤惠可以說是個意外,在那之後聽到矢作好美和倉元洋二兩人的爭吵,收拾二人後順利地取得槍枝(其實一開始如果有槍的話,就可以回到分校,把出來的人一個接一個收拾掉)。如果有槍,也可以更加放心大膽地行動,收拾掉剛和新井田和志博鬥過後的千草貴子也是易如反掌(不過先前沒有再給敵人最後一擊,真的不妥。接下來得小心點才行)。
但如今手無寸鐵。江藤惠的刀子也已經用掉了,身上只剩最初配給自己的鐮刀。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再拿到槍,因為“投入這場遊戲”的,不是隻有自己一人。還有那個拿著機槍打倒日下友美子及北野雪子的傢伙。而不到三十分鐘前,那機槍的聲音又再度傳入耳中。
當然,既然如此,沒有必要勉強自己親自擊倒其他同學,先交給那傢伙處理。自己只要在能力範圍內,順手解決掉適當的目標即可。事實上午夜零點過後不久,就響起機槍聲響,接著又傳來爆炸聲,那時光子就判斷先不要接近比較好。手槍對上機槍,怎麼看都是自己不利。接著,試圖移動到能遠遠觀察該處的位置時,發現了杉村弘樹,便隨後跟蹤他。原本他應該正是可以順手解決掉適當的目標才對……
不管怎麼樣,到了最後得和拿機槍的人對決的可能性很高。到時候如果沒有槍,就是壓倒性的不利。別說是手槍對機槍,鐮刀對上機槍根本連比都不用比了。
當然也可以再跟在弘樹後面,不過要從弘樹那裡搶回手槍,感覺上很困難。那個人的拳法可不是練好看的,剛才被棍棒打到的右手到現在還在發麻。而且,如果這次自己再被發現的話,對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立刻開槍。
因為這樣,光子順著橫貫島中央的東西向道路,朝向西邊前進,之後往北邊的山地移動,開始找尋他人,就這樣經過了大約三小時後,如今總算是聽到一些動靜了。
光子跟著聲音的來源,撥開草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