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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怪不得,流川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疲倦。

怪不得,那個酒會上沒有看到他。

原來他去了另一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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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沒有理會一直要攔著他的軍統人員,徑直走進南烈的辦公室。

南烈看到他,揮手讓部下出去。

仙道的警衛也退到了外面。

南烈關上門,意味深長地說:“仙道,真是稀客啊。”

仙道看到滿地的紙屑,不由一怔。

南烈不動聲色地說:“我從窗戶看到你,猜你會上來,所以保持這個現場,想讓你看看。”

仙道何等聰明,知道這一定和流川有關。他平靜地說:“學長想讓我看什麼?”

“我好心給音樂家指了一條安全的路走,他卻不領情。”

仙道有點明白了,微微一笑:“就是你們拉人入黨那一套吧。”

南烈故作驚訝地說:“不愧是仙道。我開始懷疑,我們的事,你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仙道這時臉上沒有笑容了:“學長,他不過是個喜歡音樂的人,對政治毫無興趣。這樣的人,你們也不打算放過?”

南烈看著仙道。

這個人從入學黃埔軍校以來,就被所有人稱為天之驕子。

南烈相信,他就是對著槍口也能笑得出來。

他這麼肯定,是因為,仙道是這個世上,他仔細研究過的少數的幾個人之一。

這個人溫和可親的只是他的外表,本質上,是個喜歡挑戰,勇於冒險的人。

他只要稍微自甘平凡一點,都難以達到今天這個高度。

但他仍然是個凡人,他也有自己的弱點。

南烈毫不退縮地迎上仙道這時有點逼人的目光:“讓他處於危險的,不是別人,是仙道你自己吧?”

仙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他對政治毫無興趣,這點不難看出來。所以,那麼驕傲的人,會答應在由你們黨組織的音樂會上演奏敏感音樂,難道你還自欺欺人地認為,是相田彌生或者是赤木的功勞?連我都不會相信。”

仙道淡淡地說:“不過是參加個音樂會,至於這麼可怕嗎?難道你們以為,他會加入我們這邊?”

“誰知道呢?和你有關的事,總是讓人不放心。你可能還沒聽說,在歡迎澤北的那個酒會上,他竟當著高頭先生的面,演奏《黃河》的序曲。這會有什麼後果,仙道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仙道的確還不知道這件事。但他對高頭太瞭解了,那個人的疑心病很重,哪怕流川只是個愛音樂成痴的人,他也會不放心。

南烈說得對,把流川推到危險境地的人,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南烈繼續說:“流川的危險還不止在這。有一件事,你可能會有興趣知道。澤北到重慶的那天晚上,牧請我們幾個吃飯。重大校長的兒子是牧的同學,你可能也知道。他有個叫櫻木的部下很喜歡他妹妹,聽說流川是他妹妹喜歡的人,拔槍差點要殺了流川。”

因為流川還安然無恙地活著,仙道沒有對這個事件表現出緊張或者失態,只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沒想到,在這種年代,竟然有人敢對著軍人的槍口面不改色;更沒想到,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他有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的人,實在太與眾不同了。對不對?他喜歡的那個人……”南烈盯著仙道,沒有繼續說下去。

仙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厲害。

他沒想到,才離開重慶不到十天,在流川身上已經發生這麼多事。

他忍不住想,當流川說有自己喜歡的人時,是以怎樣的心情想到他的。可能已經不用去想這個了,剛才在門口,當他看到流川時,就知道沒必要去猜測流川的心了。

那樣驚喜到不自信的眼神,當時就像錘子一樣重重地敲打著他的胸口。

在遇到流川以前,他曾經以為,他的人生就這樣了:轟轟烈烈,但心裡有一個角落註定是荒蕪的沙漠。但現在不同了,他的人生因另一個人的出現而有了另一種可能。心底的那塊沙漠,正渴望著長成綠洲。

這種渴望,是他過去連做夢也不敢想的。

但他應該還有做夢的權利。

他也只是個人。

南烈看著仙道。

怎麼形容眼前這個人呢?這個人的心就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