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瑛腳步不穩,摔倒在了地上,可是靳信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情,一雙眸子,盡是寒意。
“我父是怎麼死的?”
桓瑛如水的眸子裡滿是淚水,她強自忍耐著,避開了靳信的目光。桓瑛心中,一直在恐懼著這一天,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可是事實往往不如人意。
靳信之所以心中一直不敢肯定,那是因為這最後一分需要他親自確定,從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口中來確定。
靳信看著桓瑛這副樣子,追問道:“瑛兒,我父究竟是怎麼死的?”
聲聲話語,滿滿怒意,沒有一絲的柔情。桓瑛鼻間微翕,穩了穩心神,收斂了眸中淚痕,一雙眸光避開了靳信。
“肝腸寸斷,心肺俱竭。身衰神枯,中毒而亡!”
回想起那日臨走之前病榻上靳秀的敦敦教誨,再聯想起自己父親死時那痛苦的慘狀,靳信心中怒火化為了一聲長嘯。
“桓武老賊,我靳信今生不殺盡桓氏,枉為人子。”
“母親!”
靳信的一雙兒女跑進了屋中,跑到了桓瑛的身邊。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哭了起來。眼前三人,皆有桓氏血脈。
怒火、懊惱與痛苦衝擊了靳信的理智,他此刻顯得有些瘋魔。手中長刀揮舞,一雙血紅的眸子看向了桓瑛與他們的一雙兒女。
“靳信,你要幹什麼?”
桓瑛這一刻真正感覺到了恐懼,她可以感受到靳信那赤裸的殺意,緊緊將一雙兒女護在了懷中。
碰的一聲。
靳信背後受此一擊,巨大的身軀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楊羨站在他的身後,仍在揮舞著羽扇,看向了驚恐之中的桓瑛。
“嫂夫人不必擔心,靳兄一時間失去了理智,等他清醒便好了。”
桓瑛站了起來,一手牽著一個孩子,目光十分複雜。
這個導致他們夫妻關係破裂的罪魁禍首,卻也是在靳信刀下救下他們母子三人的人。
“楊羨,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楊羨一笑,說道:“嫂夫人心中應該已經清楚,擺在你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成為桓武的女兒,要麼便是靳信的妻子。而你,只能選擇其中一個。”
眼前的少年笑容純淨,可在桓瑛看來,他卻猶如惡魔一般。他在逼人做出這個世界上最為殘忍的決定,可她桓瑛卻別無選擇。
桓瑛握著一雙兒女柔嫩的手,跪在了地上,以首叩地。
“求丞相施恩,全我與靳信夫妻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