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宛幾乎想掐死昨天晚上的自己，叫你手癢，陌生號碼的簡訊你也回，直接關機就好了，你裝什麼好人啊，不爭氣不爭氣，藍嵐宛，你是白痴

“不喜歡吃肉？那你吃豆腐吧。”程丞軒撈了一勺子的豆腐放在藍嵐宛的碗裡，又把她碗裡的肉挑出來放在自己的碗裡，自然得藍嵐宛都懷疑他是不是記起來什麼了。

“喂，你，”藍嵐宛壓低了聲音，“這樣很危險。”

“還好。”程丞軒壓低了頭上的帽子環顧四周，三五成群的學生黨都自顧自的玩得開心，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個角落。

“哼，要是被認出來我看你怎麼辦。”藍嵐宛低聲咒罵，夾起碗裡的豆腐狠狠的咬，程丞軒笑出聲，不大，但是剛好可以傳進藍嵐宛的耳朵裡，於是更加的咬牙切齒

“有什麼好笑的。”

“喂，你在緊張？”程丞軒將身子湊近了些，聲音低低的顯得有些啞，但卻魅惑萬分“第一次約會？”澄澈的眼睛盯著藍嵐宛看，幾乎要看去她的靈魂，於是匆忙的低頭，掩飾漸漸熱起的臉

“你當我小學生啊，還第一次。”撇嘴，專心看碗裡的豆腐，程丞軒退回原來的位置，伸手摸摸她的頭，笑得很寵溺。

“你很擔心我。”

“想太多。”藍嵐宛白了他一眼，撈起鍋裡的白菜慢慢的咬

“那剛才是誰接到我的電話跑得氣喘吁吁的？”

“我那是擔心你給我惹麻煩。”

“你能誠實一點嗎？”程丞軒無奈的又有些生氣的伸出手，輕輕的捏那張已經紅透的臉。藍嵐宛用力一拍，打掉

“去，別動手動腳的。”這一巴掌拍得挺用力的，程丞軒吃痛的收回手，倒也安分下來不再那麼吊兒郎當，這頓夜宵總算是好好的完成了。藍嵐宛內心是糾結萬分，明明知道不該這樣不清不楚的，但是卻捨不得打破這種自己回憶了一年多的和諧，斜眼看身邊的程丞軒一臉愜意，心裡很不是滋味。

“很好看？”程丞軒笑嘻嘻的，歪著頭看藍嵐宛，藍嵐宛一愣，茫然的抬頭

“你一路上偷偷看了我很多很多次。”他刻意誇張的念“很多很多”。藍嵐宛噌的臉紅了，惱羞成怒那種，抿著嘴不講話的加快腳步，程丞軒笑得很得意

“喂，你喜歡我吧。”不理人

“喂，刺蝟，你喜歡我對吧。”還是不理人，程丞軒快步追上去，正面攔截，壓著人家的肩膀，俯下身看那雙在黑夜裡異常明亮的眼睛，呵，如果天色再亮幾分，也許他可以看見那雙漂亮的眼睛現在紅了眼眶，什麼都不記得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喜歡不喜歡的

“你喜歡我對不對？”程丞軒問得很認真，藍嵐宛咬著唇，甚至都能聞到唇破的血腥味，溢滿了口腔，腥腥甜甜

“你有沒有喜歡過的人？”藍嵐宛平靜的開口，不帶喜怒哀樂，程丞軒看不見表情，但是卻因為這句話嚴肅了口吻

“有。”

“有沒有忘記過喜歡的人？”

“這個”

“回答我。”藍嵐宛近乎執著的口氣驚到程丞軒，他靜默許久

“不知道。”說出口了，去年那場車禍他失去了不少的記憶，很多人很多事他到現在還模模糊糊的，不是沒想過弄清楚，但是每一次都頭疼欲絕。身邊的人都說不是什麼重要的記憶，於是自己便放棄了掙扎。

“C，”藍嵐宛伸手輕輕撫上那張曾經細細親吻過的臉，這一聲幾乎用盡了力氣“可有想過記起她？”如果你曾經努力了，那麼我不管將來前面的阻力有多大，程丞軒，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也許是感覺到藍嵐宛的異樣，程丞軒心裡莫名的揪起，握住臉上那雙手，輕笑著親吻

“記起誰？”

“你曾經有一個未婚妻，不記得嗎？”聲音細細的，帶著幾不可聞的鼻音“新聞上說過你有喜歡的人，不是嗎？”

“那只是緋聞。”程丞軒有些無奈的嘆息，這隻刺蝟原來很關注自己嘛。

“你出過車禍，你失去記憶，你忘了你喜歡過誰，對不對？”藍嵐宛循循善誘，帶著那麼一點點的不死心，怎麼可以死心，喜歡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怎麼說忘記就忘記了，程丞軒，記起來好不好。

“刺蝟，你”

“你會記起她，你還會很愛她，對不對？”話音落，程丞軒愣住了，心裡那個黑影慢慢的成型，快喘不過氣，於是趕忙的搖頭，搖頭

“過去了，就是過去，忘記的，從來都是不值得記住的回憶。”

“啪。”溫情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