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因為委屈,更因為無家可歸。
她拎著環保袋離開小區,有些茫然地走到地鐵站,當下只能先回周曉語那裡。
列車還沒來,她找了張椅子,先休息一會兒。
不遠處的休息椅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看樣子是趕著回鄉的夫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回鄉過年,他們大概是回鄉過元宵吧。
他們每人扛著一個超大的紅白藍膠袋,有些髒、有些邋遢,可兩人的眸光卻散發著喜悅跟興奮。
“哎,給小龍買的新衣服跟玩具,你都帶齊了嗎?”女人的普通話夾雜著濃重的鄉土氣息。
“當然記得,什麼都能忘了,就不能忘了那小子的禮物。”男人鄉音也很重,頓了一會兒又說:“對不起呀,今年沒能給你買套新衣裳,回去之後那幾個弟媳又得在你面前嘚瑟了。”
女人笑了笑,即使隔著幾米的距離,陶溪還是能看到跟她年齡不相符的深深的皺紋。她寶貝似地拍了拍紅白藍膠袋,說:“只要能給小龍買就好,這次回去能把他接到這邊來讀幼兒園,別說新衣裳了,我每天吃白飯都願意。”
男人伸手摟住女人的肩膀,說:“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鹹魚白飯也好好味。”
男人蹩腳的廣東話,讓兩夫妻都笑了。
陶溪聽著也笑了,笑著笑著,眼前就變得有些模糊閃爍了。
列車進站,她擦了擦眼角,上車了。
有家,真好!
周曉語昨晚給了陶溪一套鑰匙跟門卡,她回到小區的時候,暢通無阻地進了電梯。
等她出了電梯,還沒走到周曉語家門口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她慌慌張張地把自己隱藏起來,然後屏住呼吸偷偷把頭探出去,剛剛還被壓著壁咚的周曉語,已經伸手攀上男人的脖頸,踮起腳尖回吻男人。
男人突然停了下來,粗喘著起問周曉語:“鑰匙在哪裡?”
周曉語紅著臉去包包裡面摸鑰匙,剛把鑰匙掏出來已經被男人給搶了過去。
開門,把人推進去,然後關門。
“咚”的一聲,即使什麼也看不到,陶溪還是知道周曉語在裡面被門咚了。
又是壁咚又是門咚,如此激烈的畫面,讓暗中偷看的陶溪老臉都紅了,這可比她平時聽到葉彩曼葉彩雪兩姐妹沒下限的對話要刺激多了。
畢竟,視覺效果比聽覺效果更直觀。
陶溪心裡不禁對周曉語腹誹一番,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恐婚的女人,今天就把男人帶回家,吻得這麼激烈,接下來肯定要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光是這麼一想,陶溪連耳朵都燒起來了。她甩了甩腦子裡的壞思想,不禁又羨慕起周曉語了。
自己比她還大兩個月呢,人家都脫單了,自己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現在不僅僅是孤零零了,還是無家可歸的流□□了。
陶溪越想,心裡就越酸,最後眸底的酸意氾濫,眼淚又掉了下來。
周曉語這裡今晚鐵定不能回了,只能找個快捷酒店先住下。
她上網找了一家附近相對便宜安全的連鎖酒店,然後拉著環保袋,灰溜溜地走了。
她跟著導航慢慢地走著,因為肩上的超大環保袋,惹得路上的行人注目。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狽,但也無奈,眼睛又紅了。
陶溪走著走著,卻發現酒店離她以前住的地方很近。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進去。
這是一片自建房的住宅區,陶仁貴跟葉莉姿當年結婚,是陶老爺子出錢給他們建了一棟三層半的小樓房。他們是自由戀愛,剛結婚的時候還如膠似漆,但隨著陶溪的出生、生活壓力接踵而來,兩人的感情逐漸被瑣事跟壓力壓垮,最後走向離婚。
離婚的時候,這棟小樓房就賣了,錢兩人各分一半,然後各分東西。
雖然多年未回,但這裡變化不大,陶溪憑著記憶,還是把原來的家找到了。
藉著昏黃的路燈,陶溪看到小院子裡面野草叢生,鐵質大門鏽跡斑駁,整棟小樓一片黑暗,看來很久沒人住了。
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她也累了,靠著門口的石墩坐了下來,兒時的記憶逐漸回籠。
有爸爸媽媽陪著她在院子裡面追逐打鬧的,有爸爸把她扛在肩上當長頸鹿的,有一家人圍坐在燒烤爐面前燒烤的……明明當時很小,記憶又遠,但陶溪卻能清晰地記得。大概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她忘了之後,可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