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矮東的真實姓名再問爹爹了。
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天山,開始變得安靜。
李子佩一如既往的纏著程立。李子袊開始和嚴諾出雙入對。而蕭雲兒,又擠進了我的房間,說是兩個人睡暖和。
我只是笑笑,還很樂意的幫她搬物件。心中卻感動她的貼心。
日子一天天過著,天山,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花一點一點的飄著,落到湖面,瞬間化為不見。湖面很靜,冷冷清清的。偶有風吹落枯片落在水面,盪開幾圈細細的漣漪。
我立在湖邊,將手探出鬥蓬外,有一片冰涼落在掌心,隨後化作一灘溼意。
深吸口氣,靜靜的感受著寒氣入肺的冰冷,心中愁緒卻怎麼也化不了。
“臭美,他什麼時候能來?”
臭美飛到我肩頭,停下,“哎呀,你都問四五遍了。”它撓撓花蕊,“剛才我偷偷去看了,嚴諾已經朝這邊來了,一會肯定會經過湖邊的。”
我自嘲的勾起一抹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石室出來後,他都沒來看過我!他,為什麼?變心了?
輕嘆口氣。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無論怎樣,總是要問明白不是。
“這是你今天第五十六次嘆氣。”臭美無精打彩的趴在我肩頭,粉粉的花瓣軟綿綿的搭在一起,一幅十分幽怨的樣子。
我看著它可愛的樣子,突然“噗嗤!”一笑。問道:“我有嘆那麼多次嗎?你倒是記的清楚。”
它“哎呦”一聲爬起來,懶洋洋的,“當然了。雖然我道行不高,但記性可是特別的好。”
我一面將它提起來,一面道:“貧嘴!快到我袖子裡面去,一會讓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它掙扎著,“我不要!我這麼漂亮的小花怎麼就見不得人了!”
我好笑的看著它,耐心道:“你沒有見不得人。可是自時空之痕修復,精怪已經從人們的視線中淡出去了。太師父又還沒出關,你要我怎麼去和大家解釋,我這裡無緣無故的多了個小妖精啊!呵,不怕大師伯收了你啊!乖,好好在待著啊!”說著,就將臭美放回袖中。
臭美雖然是桃花精,但身上卻無一絲妖氣,這也是它能安全在天山生活在這麼多年的原因。我曾經問過它原因,它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太師父曾說臭美是吸收了他徒兒的心頭血才成精的,想必與這有關。只是事隔太久,到底是太師父的哪一個徒兒,臭美自己也弄不清了。
被臭美這樣一鬧,心情也開朗了很多。
遠遠的,就看到一抹青影朝這邊移動。
心中的僅餘的一絲愁雲也煙消雲散,突然發現,只要能見到他,我就很高興。
可是。下一秒,我又惆悵起來了。要問他嗎?如果問出來,會不會連現在的局面都沒有了?
不由暗罵又自己沒出息。什麼時候,雪紫樨竟然如此委曲求全了!
若君心不在,我何苦強求!
定定的看著那抹青影越走越近。他也發現了我,腳步略停一下,又繼續前行,朝湖邊走來。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彷彿春天裡風經過竹林的聲音,清朗,悅耳。
“我特意在這兒等你。”
他愣了一下,又問:“有什麼事嗎?”
我苦笑,“什麼時候開始,我只能有事才能找你了。”
他沉默。
我開門見山,“為什麼躲著我?你變心了?”
“我變心?”他不可置信的反問。目光鎖住我,半晌,轉身面向湖面,再次沉默。
我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說話。心中生氣,盯著他的背影,惱恨道:“你要是變心了,就直說,不必藏著噎著,難道還怕我纏著你嗎?”
誰料他突然轉過身來。我一時不察,本能後退,腳下絆了一下,就摔倒在地。接著,頭頂就傳來暴吼聲,“變心的是你!不,我說錯了,應該是你的心從來不在我身上。”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溫潤儒雅的嚴諾生氣。一時有些反映不過來,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他也盯著我,眼中的怒火慢慢退去,又變回了那個如風如月的嚴諾。
我等了一會,見他沒有來扶我,眼睛漸漸泛上一絲溼意。心中委屈,所幸就蹲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嘆息一聲,單手揹負,只是平靜道:“事到如今,紫樨還想瞞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