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中有流動的笑意與促狹的玩味,陸臻後背上所有的寒毛都乍了起來,最後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威脅:“你想幹嗎!”
夏明朗一愣,指著他笑得誇張:“搞什麼呀,這表情,就跟我要強了你一樣。”
陸臻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一拍地面就想跳起來,夏明朗連忙按住他:“得得,好說好說,私人告訴你一個秘密,陳默剛來那陣比你現在還不如。”
陸臻遲疑不定地盯著夏明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他。
“全靠他,”夏明朗指向方進,“所以我勸你,方小侯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穩賺不賠的。”
而方進的決定是——扎馬步!
陸臻本想說我靠,真的假的?這裡是少林寺嗎?方進瞪了他一眼說你重心太高,下盤虛浮,力量不足,腰腎虛空。
前面那些個詞還好,最後那個四字短語直接打擊得陸臻雙眼瞪圓小臉飈紅,無奈,每天一小時高樁馬步衝拳先練著,一組一組又一組,累不說,佔用了別的科目的時間不說,最刻骨的是那種無聊,這些日子恨不能把一秒掰成一分鐘來花,陡然開始無所事事的幹這種枯燥的機械勞動,這感覺真是壓抑得讓人發瘋。萬般無奈之下陸臻只能帶著PSP去扎馬步,聽歌聽外語,好歹給自己整點事幹。結果越聽越是心浮氣躁,後來讓方進發現了,一巴掌呼了他一跟頭。
方小侯瞪著眼睛吼道:“樁功懂不??什麼叫樁功?內煉精氣神,外練筋骨皮,你要專心!!!”
PSP就此被收繳,陸臻從此只能照著方進說的呼吸法則幹練。
有一次夏明朗路過參觀他,揹著槍抱著冰涼的綠豆湯,笑眯眯地看著他說:“扎著吶!”
陸臻只能面無表情地乾笑說:“一起麼?”
不得不承認此妖在這地界上人脈過硬,上食堂吃飯再晚都有肉,而且時時有消夜送,要不是食堂的師傅實在是長相厚道老實,而且風聞小孩都上小學了,陸臻都懷疑這兩人有姦情。
夏明朗搖頭說:“不好不好。”
陸臻嘴角一抽,說:“那聊天兒麼?”
夏明朗繼續搖頭:“不好不好。”
陸臻狂躁了:“能滾嗎?”
夏明朗微笑,盤腿在他面前坐下,就著絲絲冰爽的白霧喝得幸福而滿足,陸臻開始還怒氣沖天地瞪著他,瞪了半晌忽然覺得自己特沒意思,再過一會兒,終於,也笑了,他挑了挑下巴問:“分點兒?!”
夏明朗眉頭一跳,仰脖子把杯子裡最後一點湯汁喝光,亮給他看:“沒了!”
完全意料之中,陸臻眉彎眼笑一點不動氣,夏明朗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陸臻呼一口氣,給自己豎起大拇指。是的,跟這種人生氣最犯不著了!陸小臻得意洋洋,完全沒意識他的那些桀驁的銳骨、文士派的氣節就在這來來往往無厘頭的拉鋸中被磨得粉碎。
各科目的新隊員們已經分開跟訓了,突擊手、狙擊手、爆破手……各找各媽,陸臻雖然學歷過硬佔據理論前沿,然而戰時特種操作畢竟是全新的體驗,任憑他再聰明的腦子再靈活的手指上手也艱難,套一句時下流行的網路用語,那就是——
砍掉重練!!
至於徐知著那邊兒就更別提了,光光一個運動影像就練了一禮拜。
知道什麼叫運動影像嗎?徐知著紅著眼睛向陸臻解釋,因為人的本能,視線會去跟隨運動的物體,但是對於狙擊手來說,只有目標是唯一的注意點,所以要練習如何專注在運動物體的突然干擾中專注於靜止的目標。這種事違背本能,聽起來容易練起來難,陸臻看著徐知著毅然決然的模樣也覺得自己那點事兒,真他媽的不叫事兒。
但是練得太狠了總是會出事的,終於有天隊裡一個狙擊手嚴炎跑過來通知他去醫院,徐知著暈迷了。
陸臻大驚,路上攔了一輛車直奔基地醫院,剛衝進急救中心就看到夏明朗在走廊上訓陳默:“你怎麼能讓他呆這麼久??那地方連我都撐不到兩天,你以為他是你嗎??”
陸臻來不及收腳,夏明朗已經看到了他,視線交錯,漆黑的雙目凜然生威,陸臻沒見他真的發過火,一時間竟被定在那裡,夏明朗眨一下眼睛,再睜開時情緒已經和緩了,揮手拍了拍陳默說:“先回去,寫份報告給我。”
陳默一聲不吭地立正敬禮,180度轉身,陸臻下意識地往旁邊讓開,給陳默留出一條空曠的通道。
“怎麼回事?”陸臻走過去問。
“靜寂態太久了,神經受不了,小唐已經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