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己的勢力,再將那些不臣之人逐個剔除就是了。
待到一眾官員退下,在外頭候了許久的大理寺卿才單獨進來稟報,一日時間,他便把祝雲瑄要他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買通獄丞在牢中對梁禎動私刑的是那位已經被革爵了的顯王,他人雖沒了王爵,畢竟還是近支宗室,總還有那麼一份體面在,要做到這些並不難。
祝雲瑄皺了皺眉,冷聲道:“曾有人與朕提起過,從前的顯王府與安樂侯府往來密切,你且去查一查,看看他們之間是否當真有什麼牽扯不清之事。”
“臣領旨。”大理寺卿心中惴惴,那曾經的安樂侯府可都是逆王梁禎的家人,後頭沒了爵位全家都被梁禎接去了莊子上,這次因被梁禎牽連俱被充為官奴了。敢情陛下這是要將那革了王爵還不安分的顯王當做梁禎的同黨,給徹底料理了。
曾經軟弱可欺,誰都不屑一顧的皇帝,終於真正開始露出了他的爪牙。
交代完了事情,祝雲瑄揮了揮手,將人打發了下去,疲憊地靠進座椅裡,閉上了眼睛。
幾個小太監在大殿一側做打掃,當中一個舉著撿到的東西,過來小聲請示高安。高安接過去仔細看了看,是一串佛珠,看著並不值幾個錢,也不是祝雲瑄的東西。
聽到動靜,祝雲瑄重新睜開了眼睛,覷向他們,淡聲問道:“怎麼了?”
高安將佛珠遞過去給他看,祝雲瑄微怔,那是梁禎不離手的東西,他曾經與自己提過,是他爹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
祝雲瑄將東西接過去,握在手心裡下意識地摩挲著,眸色微沉:“……在哪撿到的?”
那小太監答道:“回陛下的話,奴婢方才做打掃,在坐榻下撿到的。”
祝雲瑄輕抿了抿唇,沒有再問。
梁禎從前送給他的東西都在他們屢次的爭吵中摔碎了、沒了,如今他人走了,留下的卻只有這一串不起眼的佛珠。
長久的沉默後,祝雲瑄將之掛到案頭的一件擺件上,靜靜看了片刻,移開了目光。
半月後。
煙雨濛濛,已近黃昏,馬隊停在客棧外頭,立刻便有小廝迎了出來招呼。
梁禎從馬上下來,跟著的家丁告訴他這是這個鎮上最好的客棧,今夜他們就住這裡了,明日再往前走,過了江,便是江南的地界。
梁禎不置可否,沒有多問,抬腳走了進去。
家丁去與客棧掌櫃開房間,原本想要個單獨的院子,可不湊巧,最後一間院子一個時辰前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上房卻還有幾間,問他們要不要。
梁禎進門之後便在一樓大堂裡隨意撿了張桌子坐下,跑堂的給他奉來了熱茶。這個鎮子大,離江南又近,南來北往的人很多,客棧生意很是火爆。正值飯點,大堂裡坐了不少人,操著天南海北的方言閒聊嘮嗑,很是熱鬧。
梁禎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就聽離他最近的一桌似乎是北方來的商人,正在說著這段時日轟動整個大衍的逆王被誅案。
“這位異姓王也才二十有四,真真是年輕有為,兩年之前還是他一力將當今陛下推上的帝位,可惜為人過於張揚了,礙了皇帝的眼,這不就倒黴了。”
“我聽人說,京城裡一直有傳言這位異姓王是先帝那啥……私生子,要不怎能年紀輕輕手握重權,又得封異姓王,可這沒過明路的就是沒用,到頭來還不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天家的事,當真是嘖嘖……”